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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第1页）

“那人在哪？”

“在京都府。”

“不好！”程少凛脱口而出，“那人会有性命危险！”

“程大人放心，人我已经派人看着了，不会让其他人靠近他，更不会让他丢了性命。”

闻言，程少凛这才放心下来，二人沿着村子四处查探，但除了几具还未完全烧透的尸体外，其他尸骨已经完全葬身火海，成了一堆骨灰了。

庄子沟整个村，无一人活口，房屋被尽数烧毁，现在已经成了一座死人沟。

两千多条人命，就这样被害，虽不知道凶手是谁，但胆子这么大敢屠村后放火的，必定是位高权重，对于他们来说，两千多条人命，就像是一群蝼蚁般，是死是活，根本不会在意。

可对于程少凛来说，这些鲜活的生命，是一个个家庭，他们当中有父亲，有母亲，有孩子，他们的命也同样是命。

两千多条人命，就这样销声匿迹了！

很快，去巡查的锦衣卫都回来了，程少凛红着眼睛问：“查出什么了吗？”

“回大人，这周围全被烧了，什么都没留下。”

“很好。”程少凛抬头看着一片漆黑的村子，逼回眸中的恨意，“很好，什么都没留下。”

他顿了顿，齐湖不知所以准备上前去劝，却听得他继续说：“但我一定会查出真凶，一定要真凶为这两千多条人命赔命。”

黑暗中，齐湖听到程少凛的双拳握的咯咯作响，再扭头一看，他脖子上的青筋明显可见，随着他的呼吸搏动，但那里面充满的不是血，而是仇恨。

程少凛命一部分人潜伏在庄子沟附近，盯着此处，便带着其他人回城了。

“齐湖，去查一下那个外乡人的身份，现在就去。”

“是！”

齐湖领命去了之后，他则直接进了宫，皇上在乾清宫的西暖阁接见了他。

“程爱卿这个时候来见朕，可是有什么事？”

“皇上。”程少凛单膝跪下，“城外庄子沟全村被屠杀后，整个村子被烧毁。”

“朕知道，朕不是已经将这个案子交给你们锦衣卫了吗？”

程少凛抬头看着皇上，“微臣前来，是想向皇上讨一份旨意。”

“哦？什么旨意？”

“此次的案子，不管幕后凶手是谁，微臣都必须查出来将凶手捉拿归案是吗？”

“那是自然。”

程少凛正色，语气严肃了几分，“那若是凶手位高权重呢？”

皇上放下手里的书，盯着程少凛看了好一会儿，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程爱卿，你对‘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句话怎么看？”

程少凛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回皇上，微臣对这句话敬仰有加。”

皇上轻笑一声，“那朕再问你，在你心中，是万民重要，还是朕重要？”

这个问题，像是一记重锤，径直捶打着程少凛的心，心脏破裂的声音几乎可以听到，也就是这一刻，他才意识到皇上平时看着温和，但其实心如深渊。

在他的心中，自然是万民重要，这天下的万民，芸芸众生，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而皇上的存在，就是为了保护天下苍生。

可这句话若是说出口，那就是大逆不道，他今天就无法活着出宫，无法再见到自己的家人。

可他要是口是心非的说皇上重要，他心中又无法平静。

暖阁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沉寂，赵普立在一旁，偷偷瞄着程少凛，大气都不敢出，这个问题无论他怎么回答，都是死路一条。

但好在皇上及时开了口，“这个问题你不用回答朕，自己好好想想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