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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霁雯看罢倒有几分意外。
改套路了?
没去作诗,反而作起画来了。
可这幅画,却也实打实的暗藏玄机。
这陷阱设的这样好,她若不跳,反倒可惜了——
好在东风虽晚,却也到了。
“净月。”
冯英廉笑着念道。
被冯霁雯搁放在茶盏旁的竹签,签头之上朱砂描着的正是“净月”二字。
“在和太太这儿。”早跟冯霁雯交换看过了签文的那彦成笑着出声说道。
众人一听着这个名讳,皆是下意识地看了过来。
和太太……
夫君官升一品,迟迟不急着请封诰命的太太也实在是少见的。
又因冯霁雯之前“名声特殊”,有好亦有坏,故而各人眼中便有着不同的意味在。
但同去年不一样的是,再无人敢堂而皇之地出言不敬了。
一则必然是如今因着她有了和珅这尊大神撑腰,二则冯英廉今日也在此坐镇,三来……去年的一首《相鼠》,至今还让不少人‘心有余悸’,如此之下,自然是没人蠢到会去自找没趣。
再者,除了那些个陈年旧事之外,她自嫁人之后,似乎也没什么值得一提的黑点。
但尴尬的是,大家对她接下来的“才艺表演”似乎也没有任何兴趣可言。
她不比金溶月,无才名在外,在一干文人雅士眼中不过只是个普通女子,自是没人好意思贸然奉承的。
而至于那群贵胄子弟,没有出言挖苦她只怕已是好费了一番力气克制了。
于是原本热闹的四下一时之间竟有些短暂的安静。
这种安静令人感到一丝窒息的尴尬。
好在有袁枚先生出言解围:“梦堂公竟是抽到冯丫头这儿了——好一支净月签,冯丫头与这‘月’字倒也有缘,就是不知今日是有备而来,还是要即兴赋作?”
听袁先生语气亲近,显是对冯霁雯这个晚辈十分喜爱,众人免不得交头接耳亦或是互换眼神一番。
袁枚的脾性虽有着读书人特有的温和儒雅,但绝非趋炎附势,借机奉承之人,反之,得他青眼者,非是品性极佳者便是才学不凡之人。
如此多数文生再看向冯霁雯的眼神里便多了一抹礼貌的探索。
坐在不起眼的角落处的金溶月眼神微微又冷了几分。
她起初最厌恶冯霁雯的便是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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