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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上的清雪速度赶不上下雪的密度,一个上午过去堪堪清理出一条可容纳两人并行的通道来。
一脚踩上去,滋溜滑。
眼下这样的路况什么车都不如两条腿管用,好在东三大街距离新市街并不远,步行过去也不过二十分钟左右。
按照胡莱给的地址,二人来到一处破败的宅院前。
两扇破旧的大门外敞着,胡莱正蹲在院子里啃烤土豆,一抬头瞧见门外的白灵筠,忙起身相迎。
白灵筠拱手抱歉。
“实在抱歉,在下迟到了。”
胡莱将小半个土豆迅速咽下,手在衣服上蹭了两把,掀起门帘请人进屋。
“路滑难走,你们到的比我预想的早多了。”
宅院不大,一个四方小院带东西两个厢房,胡莱住在东厢房,进门是个大灶台,灶台旁就是他的起居室,同样用布帘子挡着。
没有专门会客的堂屋,胡莱便直接将他们带进起居室。
一进屋,白灵筠傻眼了。
从左到右,一面巨大无比的火炕。
“这是咱东四盟的特色,叫南北炕,以前家里人多没那么多余富房间,爹娘和小子们睡南炕,丫头们睡北炕,中间挂上帘子一遮,再有日子不济的,两家亲戚邻居搭伙拼炕也是常有的。”
白灵筠曾经听说过南北炕的故事,本以为是民间的夸张说法,没想到竟然是真实发生的。
胡莱抓了一把干秸秆三两下折断塞进炕下的孔道里。
“脱鞋上炕吧,炕上热乎。”
头一次登门拜访就脱鞋在人家睡觉的地方坐着,这事除了在东四盟,换做其他任何一个地方都是极不礼貌的。
“小胡?小胡在家没呐?”
不等脱鞋上炕,院里来人了,嗓门还不小。
“嗳,在呢。”
胡莱拱手抱了声歉,转身迎出门去。
“哎呀,小胡啊,多亏有你提醒啊,俺家你大叔幸好昨儿没进山,要不这么大的雪非困山里不可,天寒地冻那不是要人命吗,俺可得谢谢你啊。”
说罢一拍怀里的布包裹,“刚蒸好的粉肠,还冒热乎气呢,俺赶紧给你送来尝尝。”
“别别别,刘婶儿您太客气了,我不过多说了一句话而已,这可使不得。”
如今世道混乱,家家户户日子过的辛苦,你吃了别人一口,别人家就少了一口能温饱的粮。
窗户漏风不隔音,白灵筠听着胡莱说话的重音语调,心里不禁好奇,难道东四盟的地方话真的会传染不成?
昨儿晚上胡先生没这么重的口音啊。
“使得,怎么使不得?你多说一句话可救了俺当家的命嘞,别撕吧了,快拿着,你要不拿,俺给你端屋里去。”
说时迟,那时快,话音刚落,一名中年妇女就掀起门帘冲了进来。
白灵筠定睛一瞧。
嚯!这位刘婶儿目测身高一米七还往上,身材特别壮,黑头发、蓝眼睛、高鼻梁,顶着一张五分混血的脸,操着一口地道的地方口音,特别反差。
单从外形上看,胡莱那豆芽菜随风倒的身材,完全没有跟人刘婶儿“撕吧”的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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