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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碧,轻红。
恰好取自一阙诗中。
便不难想象,那是曾经伺候过她的婢女。
其实,奴仆的性命卑贱,就连天翎卫的暗枢密报里,也只以“侍女一死一伤”这短短数字带过。
不曾提及轻红的名字。
但,似乎在阿姮心里,轻红不仅仅只是一个婢女。
而是——
陪伴她一起长大,情同姐妹的人。
是被她无端牵连,想救却无能为力,丢了性命的人。
也是她心头一抹殇。
彼时,他答应她放手,数次纠缠后,最终回到京城,却依旧做了两件事。
一是金銮殿上参永安侯宠妾灭妻,替她母亲正名。
二么,便是在京城最负盛名的相国寺里,为她死去的婢女轻红点燃了一盏长明灯。
前者,骊珠在金陵时,就已经从母亲齐幸芳寄来的信中知晓。
后者,却直至今日……
沈骊珠低低道∶“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阿姮,告诉你,又如何?”李延玺反问道,“要你的感激,还是向你邀功?”
她喉咙微涩地咽了咽,道∶“是,我不会因此就感激殿下。”
死后再尊贵体面的长明灯,也换不回轻红一条鲜活的性命。
“那就不要感激。”李延玺伸手将骊珠带入怀里,她的脸颊被摁着贴在他的腰腹间,那墨黑衣裳上繁复华贵的银纹微微磨蹭着她细白的肤,衣上是淡淡龙涎香的气息,头顶落下他微哑的声音,“孤要的,也不是你的感激。”
为的,不过是她能心安些。
至少夜里不再梦魇,睡得安稳几分。
那婢女要是死后怨恨难平,欲想索命,尽管来找他就是。
……
夜袭倦浓。
骊珠今日真的有些疲累,眼下略有黛色,她闭了眸,素白的手微微攥紧了太子的衣角,轻声道∶“殿下,今晚能不能……不做。”
他对她似乎有很……强烈的欲。望。
除了大婚后在京郊小院的那夜,几乎晚晚不落,东宫没有别的妃妾,侍寝本是她份内之事,但是今晚她真的很累。
李延玺身体微顿。
其实,他不是不知道,今日骊珠在相国寺,欲供奉的长明灯,不止轻红这一盏,还有陆亭遥的。
只是,她没说,他便没问。
如今——
骊珠提此请求,他便……很难不多想。
因为在相国寺思及陆亭遥,触景伤情,所以今晚便连孤碰你也不愿意了是吗?
李延玺墨玉般的眸里,眸光如暗。
最终,却只是伸了手抚着她乌黑的长发,道,“好。孤可以不碰你,但你今晚还是得跟孤睡。青鸾殿或重华宫,阿姮,你自已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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