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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只需按我说的做,不管谁问起,一口咬定是丰国朝庭的粮食就行,若是敢说错别的话,各位是知道我的手段的。”傅问渔面色含笑,而笑容中不带半分温度。
傅问渔的手段,他们的确都是知道的,不用出门便能掐算事情,一句不慎便要取人性命,不做半分留情面的事,也是这等手段,她才镇得住这些越来越膨胀的商户,否则以他们越来越多的财富,怕是早就不听傅问渔号令了。
所以当傅问渔说出这话来的时候,这些人显得沉默无比,后来才敢小声问道:“敢问傅小姐,会有什么人来问我等这个问题?”
“会有很多人,你们说对了话便能活,说错了,便是死了。”傅问渔脸上的笑意跟她眼中的厉色形成鲜明的对比,养了这么久的鱼,傅问渔没道理让他们在最后关头反水了。
“我等明白了,一定按傅小姐吩咐行事。”八商户拱手应下。
“别想着反悔,我这个人,从来不在乎手段是否磊落光明,刚才诸位想必也发现了,桌上的酒菜我一口未沾,便是因为我在这酒菜中下了毒,还有你们的家人也中了此毒,你们若是想在背后动手脚,白发妖后的名声,我也不是白背的,几位看呢?”傅问渔漠然地扫过这八人。
无奸不商,无商不奸,虽说这话有些绝对,但用在这八人身上却是万分合适的,这样的奸商傅问渔自然也很乐意用更奸的方法来对会他们。
在他们脸上露出惊恐神色的时候,傅问渔便知道这一招后手留得好,否则便要被他们真的跑了,那可怎么行?
送走这八位商户,傅问渔一个人坐在包间里好一会儿,匀了半天的气,刚才提起精神来跟他们说了那么多的话,也是很费精神的。
她看了看时辰,离下午还有一个时辰,便撑着身子起来,走出了酒楼。
路过栾二千府上的时候,她停了有好一会儿,栾二千称病已经好几个月了,而且是真的病倒了,虽然这里面有他动的手脚,但是受累的总是他自己的身子,他也好久没有来找过傅问渔,自打那日晚上长跪一夜后,就再也没有听他喊过自己“姑奶奶”了。
傅问渔觉得有些难过,可是好多事总要牺牲一些人的良知,才能做得成,傅问渔没有办法想出能让所有人都满意欢喜的对策,再解决祈国这一个又一个的危机,她让栾二千觉得痛苦难过觉得愧对祈国,她也没办法。
不过他伤心的时间很短,因为未过多久,便听得从栾二千府上传来了一声哭嚎:“您真是我亲姑奶奶啊,比亲娘还亲的亲亲亲姑奶奶啊,你咋这么狠啊!”
还会骂人,说明他还挺好。
傅问渔笑了一声,笑出些眼泪来,应该是花璇刚刚把信送给了栾二千,他看完信之后才会有如此哀嚎,的确,那信上所写的东西实在值得他哀嚎,可怜的栾二千又要被傅问渔坑一把了,而且这一回,还坑得如此的明目张胆,只差在脸上写着“我来坑你”四个大字。
她笑过之后,按着胸口顺了口气,抬头看看天色,一轮惨白的毫无温度的太阳正挂在当空,正午了,花璇该拆信了。
她被这刺眼的日光刺得眼睛有些发疼,便微微眯起了眼睛,耳边听到不少人来人往的声音,傅问渔站在这里像是个无人搭理的游魂。
突然有人撞了她一下,撞得她步子都不稳,险些摔倒,睁开眼来看,却见是一群嬉闹的孩子,手里还拿着几个各式各样的面人儿,打打闹闹着唱着歌儿穿街过巷戏闹。
有个孩子停下来,咬着面人儿睁着大眼睛,歪着小小的脑袋望着傅问渔,指着几缕傅问渔被撞得散落露出来的白发:“姐姐,你的头发怎么是白色的?”
“因为姐姐的头发沾了很多白雪,所以就白了。”傅问渔笑着说。
“是吗?”孩子的问题大多不深,没有继续追问着傅问渔满头白发的原因,转头便追上她的小伙伴们。
傅问渔望着他们笑闹着离去的身影,一切都是值得的,至少你看,孩子还是无忧的,他们还能笑闹,还有糖人吃,那么,辛苦一些,无妨的。
许久之后,她才继续往前走,还有一个地方要去,要见见他自己才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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