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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羽接着道:“当时,只有降央嘎亚一个人在家。降央嘎亚就是在看到了这些东西以后才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世的——他的性格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发生微妙变化的。”
“不过,当时,降央嘎亚看得很不仔细,他漏掉了一样非常重要的东西。”
降央嘎亚对刘大羽这句话给予了高度关注,他慢慢抬起头,视线落在抱被上。
“降央嘎亚只看到了抱被里面的东西,并没有看到藏在抱被夹层里面的东西。”刘大羽用力拽断连缀被面和被里的白线。
陈杰和庞飞腾走到刘大羽跟前,两个人从刘大衣的手上接过抱被,一个抓住抱被的一角,一个抓住黄色被面,两个人同时用力。
被面和被里迅速分离,一个红布包掉落在地上。
大家都知道红布包里面是什么东西。但降央嘎亚可能不知道。
降央嘎亚的视线随红布包一起落在了地上,他的表情突然严肃凝重起来——从审讯到前几秒钟,他不曾如此严肃凝重过。
红布包是用一根红头绳系起来的,在红布包上还粘着一些棉絮——在被面和被里中间是一层很厚的棉花。
刘大羽弯腰捡起红布包,慢慢解开红头绳,缓缓打开红布,然后将手伸到降央嘎亚的眼前:“你看看这是什么?”
“这——这不就是一根辫子吗?”
刘大羽和陈杰都注意到,降央嘎亚看辫子的眼神是看一件非常熟悉的东西的眼神。在降央嘎亚的记忆里面,应该有这根辫子的位置和空间——这根辫子毕竟伴随他十一年的时间。
“这是降央嘎亚的辫子——准确地说是降央嘎亚十一岁之前的辫子,降央卓布说,降央嘎亚长到十一岁的时候,就不愿意留辫子了。所以,降央嘎亚的养母将这个辫子缝在了抱被的夹层里面。降央嘎亚看到了抱被里面的所有东西,惟独没有看到这根辫子。”
“刘队长,你究竟想说什么?”
“以你的智商,应该明白我想说什么。”
“恕我愚钝,话不投机,我看——我们没有必要再谈下去了。”
“之前,你不是一直都很平静的吗?怎么一看到降央嘎亚的辫子,你就有点坐不住了吗?”
降央嘎亚一时语塞。
“幸亏降央卓布夫妻俩留下了这根辫子,否则,这个案子,我很难再查下去了。”
降央嘎亚似乎已经听出了刘大羽的言外之意,他望着刘大羽的脸,不时地眨眼睛。
“虽然王洪宝的脑袋被凶手藏到了别的地方,但我们还是根据提取到的血样和头发确定了王洪宝的身份,这么跟你说吧!只要我们的手上有犯罪嫌疑人的血样,头发,甚至头皮屑,我们就能通过dma鉴定技术查出它们和犯罪嫌疑人之间属不属于同一个人。现在,你应该能听明白我的话了吧!”
降央嘎亚望着刘大羽的脸,哑口无言。他嘴唇紧闭,下颌骨上的肌肉开始蠕动,两只手再次紧扣在一起,整个身体也开始收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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