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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宸很想在太平未来的婚事上出一把力,然而她发现自己无处着力。
太平和薛绍相互之间明显有情,如果她暗中使力让他们的事情黄了,太平也不见得会幸福,那可算得是棒打鸳鸯。
李宸得天独厚,从前父母对她十分疼爱,后来到了这个世界,成为公主就更别说了,那说是被李治和武则天乃至整个国家捧在心尖上都不过分。她对人情世故并不十分通晓,但她不是笨蛋。
长年累月在父母身边,她已经太明白身为一名政治家的人,放在第一位考虑的从来都是大局而不是感情。如果她的到来并没有改变母亲要当皇帝的未来,薛绍的未来也早就注定了。
他注定不得好死。
到那个时候,太平又会怎么样?
如果太平从小对李宸并不怎么样,既不爱护两人感情也不融洽,李宸才不想为这种事情烦神。可偏偏太平阿姐从小就十分疼爱她,什么事情都想着她顺着她。
显然,她想为这种事情烦神,也并不是她想烦就能解决的。
烦来烦去,想来想去,都没个所以然来。
李宸自暴自弃地瘫在榻上,想着烦死得了。
然而她并没有被烦死,因为惹得她既心烦又纠结的太平带着司棋进来,拉她起来,“阿妹,走,我们去骑马。”
李宸有些蔫蔫的,“又骑马?不如去东宫找阿嫂去看看她种的花花草草。”前年还是去年的时候,李宸记得裴氏给母亲送了一株三色牡丹,那时候母亲将那株牡丹宝贝得亲自上阵修枝呢。
太平十分随和,“也可以啊,走啦走啦。”
可李宸又出尔反尔,在榻上翻了个身,抱着个大枕头,“可我不想动。”
太平:“……”
没辙,只好也脱了鞋子上榻,那双好看的眸子瞅着李宸,“阿妹,有事情不痛快?”
李宸有些幽怨地看了惹她不痛快的太平阿姐,摇头,“没有。”
天平撇嘴,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分明就有!”
李宸随口胡诌:“我想到下个月要阿娘又要亲蚕,替她觉得累。”
太平闻言,笑了起来,“亲蚕是比较辛苦,但阿娘不怕的,每次亲蚕大典的时候,感觉阿娘比平常还要高兴些。”
武则天又要亲蚕,她已经连续三年举行亲蚕大典。
历史上是有皇后要躬行亲蚕大典这样的祭祀,可从前的皇后都极少举行,因为亲蚕大典是很累人的,提前三天斋戒沐浴,亲蚕前一天几乎都是不能睡觉的,大典的时候各种各样的繁琐事情各种各样的讲究,完了之后还要宴请内外命妇……总之是个各种折腾这种累人。
李宸身为一个不需要操心任何事情只需要被人摆布,告诉她往哪儿站该怎么做的人,都觉得筋疲力尽,实在弄不明白如今已经年过五十的母亲精力怎么会这么旺盛。
李宸没有搭腔,因为她不知道该要说什么。
她看着太平,心想要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那就不需要像现在这么纠结了。
太平不知道李宸心中的念头,与她并肩靠在榻上,然后将手举到李宸的眼前,“好看吗?”
李宸的目光落在太平戴着手上的玛瑙链子上,天然红的玛瑙十分好看,不用想就知道是谁送的,不然太平不会这样显摆给她看。
“好看。”李宸说。
太平微笑着收回手来,语气也甜甜的,“我也觉得好看。”
李宸听到太平的话,原本一直纠结的心忽然就不再纠结。
她纠结个什么劲儿?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如今太平和薛绍这样发展下去,根本容不得第三个人插足。而且母亲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见这事情并不是她想管就能管得了的。
李宸想了想,要是日后母亲真的要杀薛绍,大不了她就豁出去了和太平阿姐同一阵线,能奔走相救自然奔走相救,若是不能……那就只能认命了。
不然,还能怎么做?
贸贸然地将李敬业列为太平的驸马选项之一,也并不是什么好主意。若是母亲无论如何都希望她的女儿要嫁给武家人,不论驸马是谁,都免不了不得好死这样的下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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