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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小梅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颇有几分不甘。
“六月,你是不知道呀,那唐家有多欺负人!就好像,我家男人和我家闺女,根本就不姓唐一样。那草席啊,被褥啊,若不是我拼了命的去争,恐怕他们还不肯给呢!
你给我评评理吧?都说女人难当!一旦出嫁以后,在娘家是泼出去的水。在夫家呢,又是个没血缘关系的外人。
我是个嫁过来的外姓人。他们唐家不将我当一家人也就算了,我认!但我男人是唐家的儿子吧?我那三个闺女,也是唐家的孙女吧?
不分家的时候,我们一家五口那就跟牛一样,不知死活不知累,要带着全家人过好日子啊!什么脏活累活,我们都干。我这杂货铺挣的银钱不多,但该给家里头的家用,那是一个子儿都不会少。
现在呢?临了临了分家了,他们这样待我们!屋子不分,行!地呢,分给我们最少、最偏的,也可以!锅碗瓢盆和家里头存下来的那些银钱,没有我们的分,也罢了!
但就那两床草席和被褥,我说要带走那会儿,他们家的男人竟还想拿板凳劈我哩!我呸!我谢小梅是那等怕事儿那死的人吗?他们要劈,那就劈呗!
把我劈死了,他们还得掏银钱买棺材。搞不好啊,还要吃牢饭。把我劈瘫了,那就得照顾我吃喝一辈子。我倒要看看,谁吃亏!”
“梅婶子可莫说这些气话!若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啊,吃亏的到底是你。没有什么啊,比健康的活着更重要。”
光是听着谢小梅的这番话,许六月就能想象出,唐家那家人的嘴脸了。
再看看谢小梅这咬牙切齿的模样儿,又劝道:“好在现在也分家了,就当一切从头来过吧。”
“你放心咯,我也就是吓唬吓唬他们,哪里还能真让他们打死了哩?”
谢小梅瞧着许六月小小的年纪,倒挺会安慰人。
便笑道:“只是当时的情况啊,你不知道!唐家人瞧着是不爱跟外头的人说话,不像别人家那样爱惹事儿。可那一家人,窝里横着呢。
我要是露出半点胆怯和软弱,那一定会被他们吃得连骨头都不剩!所以啊,他们在我面前横,我就一定要比他们更横!
这不?我一旦横起来了,他们也就慌了。虽说闹是闹了一出,这心里头挺累的。可最后啊,草席和被褥不还是给我们了吗?
就是旁的东西……我们一家五口那是想都不用想的。”
说罢,谢小梅重重叹息了一声,又道:“哎……虽说啊,分家这事儿挺闹心的。想起分到手的那些东西呢,心里头也着实不甘。
不过就像你说的那样,好在这家,是分成了。只要能分家,那付出多大的代价,都是值得的!”
言毕,又道了一句:“现在啊,我们一家五口的生活,才算真正开始呢。我和你唐叔要做的,就是勤勤恳恳挣银钱,给孩子们存嫁妆。
至于唐家那头……除了每年逢年过节要送过去一些肉和粮食,孝敬老人外。每个月啊,只要再给上十文钱给公公和婆婆,就算了事儿了。”
“每个月十文钱?”
许六月听言,微微蹙眉:“梅婶子,你这家究竟是怎么分的?屋子和田地暂且不说,寻常用的东西和粮食,咱们也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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