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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圆睁双眼,不敢置信。
“殿下算无遗策,臣心服口服。”
有人迅速收拾好了心情,开始拍马屁。
“行了,别看了。
是不是想问左近都是平原,我是怎么挖出沟渠隐藏的?还有这里人如此多,那刚才又是谁袭击你们营地的对不对?”
王韶和章楶是彻底傻了,只能呆呆点头。
“那我就再教你们一个乖,实践出真知。
尽信书则不如无书,少一点想当然。
“这一片早前是河道,有冲击而成的天然沟渠。
至于袭击你们的人,不多,也就二十人,我让他们拖拽着枯木,扬雪作势罢了。
“假如你刚刚能看穿,你我两方的攻守之态可以再度对调。
“那是我特意留给你机会,可惜你没能把握住。”
到底是章楶先反应过来,对着赵昕一躬到地:“井底之蛙今日得见朗月矣。”
“韶拜服,必戒骄戒躁,收轻狂,守本位,为殿下前驱。”
第83章庆历五年(上)
对于大宋朝的百姓来说,庆历五年的生活是十分舒服的。
去年风调雨顺,岁丰年稔,没听说周边有叛乱造反者。
而往日那些常见的无居无产者在衙门的帮助下,有许多得了新差事,大富大贵不可能,但混个肚饱是没问题的。
而上元节后,一些令他们心中十分不满的苛捐杂税也消失不见。
家中有些粮,口袋里有余钱,能上赡养老人,下抚育幼儿,那就是顶顶好,令他们无比满足的日子。
时间进入四月,东京城中的酒肆茶摊一如既往地人流如织,有好事者在其中高谈阔论,唾沫飞溅。
不过所谈论的已经从家长里短的市井事,变为了各州府乃至各国的天下事。
“哎呦,我说李叔,您老都展着日报看半天了,这到底说没说辽夏使臣还来不来啊!”
一间小茶摊中,七八个青壮汉子半敞着衣裳,露出黑黝黝的胸膛,蹲在板凳上将一个头发斑白的老人围住,等了良久之后终于有人忍不住嚷出声来。
“就是就是,这要是辽夏使臣再来,咱们官家少不得再让大象出来一回,咱哥几个也能早早去占些好位置卖给富户们。”
“李叔您受累些个,咱们弟兄都是您看着长大的,定不会吃白食。”
这间茶摊就是被唤作李叔的浑家(妻子)开的。
李叔年轻时也读过几本书,本想来东京城撞撞运气,看看能不能被贵人赏识,青云直上。
结果贵人没遇到,一场风寒险些夺了性命去。
等到病治好,盘缠也使尽了。
得亏租赁小院隔壁有个姑娘看上他斯文有礼闹着要嫁。
李叔经历生死之后也没了汲汲功名的心思,顺水推舟娶了那姑娘,后来又接了老丈人的茶摊,辛苦三十年把茶摊规模扩大不少后又传到了儿子手里。
而勤劳了一辈子的老人不肯闲下来,干脆捡起文字,靠着给南来北往的商客读报,捎带着指点路径关窍赚些散碎银钱。
既是娱己,也是助人,倒也乐此不疲。
如今这七八个闲汉围着他就是想打听消息。
年初时辽夏相争落下帷幕,最终是辽国花银五万两,绢三万匹,茶两万斤赎回了在战中被掳的各位重臣和兵卒。
辽国是占便宜惯了的,几十年的岁币把他们喂得脑满肠肥,下意识就想把主意打到了先前承诺的削减二十万岁币上。
只是区希范胜夏的战事与他们的大败前后相距不过月余,让他们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宋军已经悄无声息地完成了蜕变,不是靠着运气才能战胜夏国的鱼腩。
真动起手来,未必打得过,更负担不起。
而随着对辽国走私海盐活动的扩大,赵祯也意识到了增加实际控制区域收税,远比在现有地盘上增税安全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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