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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部右侍郎归家,辗转反侧,一夜没能睡好。惊疑之下,竟是大病不起,只能告假。
朱厚照得知消息,一边啃着苹果,一边冷哼。
上朝也是憋闷,干脆停朝,免得受气。
咔嚓几声,拳头大的苹果只剩果核。
净过手,朱厚照站起身,道:“朕去坤宁宫。”
拖上几日,等杨先生那边处理妥当,再上朝。届时,左右两班一起蹦跶,也是无用。
正德二年,闰正月甲戌,天子罢朝。
同月,朔北之地,上请内附的别部附庸已达千人。
天子不上朝,群臣再心急,也无法替天子下达敕令。蓟州之地总算安生两天,留给杨瓒的时间更为充裕。
这夜,顾卿巡城归来,帐中火烛未灭。
杨瓒一身锦服,裹着两件斗篷,正在等他。
“风寒雪冷,四郎为何不歇?”
“我有事同你商量。”
“何事?”
解下绣春刀,顾卿走到火盆边,待双手有了热意,才坐到榻上,将杨瓒揽到怀中。
“关于别部。”
顺势斜倒,用斗篷裹住两人,杨瓒抬起下颌,凑近顾卿耳边,道:“朝廷下旨许其内附,然豺狼之辈必无忠肝。赤诚相对,以仁德优抚,恐被反咬。”
“恩。”靠在榻上,顾卿半合双眼,“圣旨已下。”
“别部仍在隘口之外。”
杨瓒撑起身,直对顾卿双眸,道:“一日未入关口,便存一日变故。”
顾卿挑眉,黑眸深邃,似能将灵魂吸入。
“四郎有计?”
杨瓒抿紧嘴唇,被带着薄茧的指腹擦过,方低声道:“有。”
“可说于卿?”
“我能言,靖之可敢为?”
气息骤近,下唇被咬了一下。
唇缘-轻-擦,齿列-微-撞,气息缓慢交融。
“为何不敢?”
自始至终,杨瓒没有闭上双眼。
距离接近,彼此映入瞳孔。
终于,手下用力,不顾伤口痛楚,杨瓒坐直,笑盈盈看着顾卿,“靖之答应,再不能反悔。”
“承诺既出,自不会食言。”
“好。”
杨瓒再次倾身,靠近顾卿耳边,低语数声。
帐中火烛摇曳,蜡油流淌,滴在板上,瞬息凝成橘红。
两刻之后,顾卿起身离开。快步绕过大纛,走进中军大帐。
小半个时辰过去,帐中传出拍案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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