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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主人家,院子都小。娶到不安生的,住到一起,三天两头吵嚷说嘴,闹得鸡飞狗跳,不是白让人看笑话?
“我也是猜。”托起面团,族长媳妇拍拍围裙,不甚满意媳妇的大惊小怪,“真有这个打算,多生几个就是,你一惊一乍的做什么?”
“是媳妇想差了。”
杨刘氏尴尬笑笑。
原来婆婆是这个意思,的确是她想多了。
说话间,面已揉好,放到盆里,盖上帘布,等着发起。
知晓杨瓒要启程还京,族内不少人家都在准备吃食,面饼包子,各种肉干,不一而足。
金银宝钞,四郎都不缺。做些吃食,多少能表达心意。
还有人家对着没做完的衣裳鞋袜发愁。
本以为四郎能多留几日,想做得精致些,手下慢了点。哪承想,京城来人,这就要走。夹袄没絮全,外袍没上袖,鞋底刚纳好,如何能送得出手?
看看没上好的鞋面,左右不是,更觉发愁。
不提族人如何,杨瓒因磕头太猛,昏得深沉,到家仍没醒来。
杨枞搬不动儿子,请杨玘帮忙。
顾千户快人一步,侧身挡住杨玘,将杨瓒扶下马背,打-横-抱在怀里。
“还请带路。”
见状,杨枞半晌说不出话。委实有些纳闷,儿子和顾大人的交情,当真如此之好?亦或锦衣卫都是如此的雷厉风行,不拘小节?
杨玘心宽,见杨枞不动,上前两步,敲响大门。
听到声响,杨叔立即穿过小院,拉开门栓。
“老爷。”杨叔拉开门扇,见到顾卿怀里的杨瓒,担忧问道,“四郎这是怎么了?”
“以后再说。”
杨枞摇摇头,顾卿已抱着杨瓒穿过大门,停在院中。侧头看向杨枞,似在询问,该将人送到哪里。
“且往这边。”
正房是杨枞住着,杨瓒归乡省亲,仍住在东侧厢房。
推开房门,迎面一股暖意,书香裹着墨香,清雅端肃,令人精神一震。
“劳烦顾千户。”
“伯父无需这般客气。”
大步走到榻旁,顾卿放下杨瓒。俯身之际,嘴角似有笑意。
在场锦衣卫均双眼瞪圆。
千户大人在笑?
不是冷笑,也没有半分煞气?
幻觉,一定是幻觉!
顾卿除下杨瓒外袍,随手抽--出发簪,动作无比自然。
锦衣卫眼睛瞪得更圆,吸冷气的声音太大,引来顾千户冷冷一瞥。
心惊胆跳之际,同时在心中悲念:马上贴墙面装背景,是否还来得及?
杨枞未注意到锦衣卫的反应,脑海中回响着“伯父”二字,满是疑问。
先前还是“老人家”,现在就是“伯父”?
锦衣卫果然“雷厉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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