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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子查明,逃走的凶犯也抓了回来。”杨枞道,“提审时招认,说是和孙家有旧-怨,杀人是为报仇。”
“和孙家有旧怨?”
杨瓒蹙眉。
这事明摆着冲杨家来的,口供显然不可信。
“别说你不信,族长和老人都不信。”杨枞道,“和孙家有仇,为何把人挂到杨家的牌坊上?只这一点就说不通!”
杨枞一边说,一边气得咬牙,“好好的牌坊,费了族里多少心思。沾了这事,实在晦气!这是诚心要祸害杨家!”
“大令怎么说?”
“犯人一口咬死,还能如何?”
凶手归案,承认罪名,一口咬死是-私-怨,案子理当了结。继续审下去,也难问出个子丑寅卯。
在报送府衙之前,锦衣卫提走两人,言是另涉要案,需押解进京。
想起捕快见到的边军腰牌,大令没有深究,也不敢深究。
归根结底,除在县中拿住的三人,余下都是锦衣卫抓捕。送到县衙过堂,已是不小的人情。想提走,自然不好阻拦。
发生在大牢里的事,杨家不知道,孙家更不可能知道。
南去的行商迟迟没有回音,找到同行归来的商人,都是一问三不知。只道在保定府分开,人究竟去了哪里,他们都不晓得。
几月没有音讯,是生是死,无人清楚。
当真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行商的妇人闹得更厉害,叫嚷着女儿死了,丈夫必也被人害了,口口声声要杨家偿命。似有所依仗,根本不怕族中老人。
“人像是疯了,讲不得道理。”
说到这里,杨枞叹息一声,“因着这事,你十叔家里不安生,出门都抬不起头。你十婶带着媳妇挨家挨户的解释,唯恐害了你的名声。”
“十叔十婶也是被蒙蔽。”杨瓒道,“拜过祠堂,我去见十叔,一姓人不该就此生分。”
“对,对!理当如此。”
“另外,”杨瓒顿了顿,道,“孙家送来的表礼,我一样没动,都带了回来。”
见杨枞面露不解,杨瓒道:“明日请族中帮忙,都送还回去。我亲自向孙氏族长说明,好过十婶劳心。”
“这么做妥当吗?”
“爹,孙家死了人,有理没理总存着一口怨气。”杨瓒道,“我去把事情说开,日后再有牵扯,也不致拖累族人。”
说不过儿子,杨枞只能点头。
事情牵涉四郎,到底不能一直不露面,让人觉得没担当。
“祠堂前的那块牌坊,还请爹和族中老人说,暂且拆了吧。”
“拆了牌坊?”
杨瓒垂下眸子,道,“族人的厚意,儿感念在心。然经此事,留着总是不祥。还是拆了,今后也无需重立。”
“这……”
“爹,鼓励族人上进,与其立牌坊,不如办族学。”杨瓒道,“儿不才,在京城时结下两三好友,族中子弟想要读书,可延请儒师,想要学武,亦能请来教习。”
“也罢。”杨枞点点头,“我明日便去说。”
“多谢父亲。”
杨瓒起身,恭敬行礼。
“办学所需皆由儿出,族中凡家有余力者,亦可资助学中。翻过年,廉儿将要六岁,儿必寻得良师,为他启蒙。”
听闻此言,杨枞大感畅慰,连道三声好字,终于有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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