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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乐莹垂着眼眸静坐片刻,困意起来后便在里间睡下了。
她这一路几乎都没睡好,如今终于沾床,尽管心中思绪万千,也抵不过将近一个月的疲惫来袭,很快便彻底昏睡过去。
这一觉睡得又香又沉,醒来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裴绎之听到屋里动静,顿时隔着一道墙扬声提醒:“殿下,晚膳已经送来了,快洗漱一番出来吧。”
赵乐莹捏了捏鼻梁,应了一声后便起来了。
她洗漱完走到外头,裴绎之正坐在桌前等她,晶亮的眼睛一看便是饿坏了。
她哭笑不得:“等什么,直接用便是。”
“我可不敢,万一殿下哪日心情不好,少不得要秋后算账,”裴绎之打趣,“殿下快坐下,我真是要饿坏了”
旁边虽有侯府的下人,可二人也不是故意装模作样,只是如平日一般说话。饶是如此,都引得下人们连连对视。
一顿饭结束,下人们端着残羹冷碟鱼贯而出,直到出了院子才敢小声议论――
“不是都说长公主是个薄幸人吗,我怎么瞧着她对驸马这么好?”
“收心了呗,你看她待驸
马多好,都成亲这么多年了,还如此恩爱,当真是难得。”
“唉,这么说来咱世子爷的命是不好,不是可以让她死心塌地过日子的人,才会白捱一刀还什么都没落下,若今日同长公主在一起的是世子爷……”
话没说完,余光扫到前方一道熟悉的身影,赶紧屈膝行礼:“世子爷。”
身影没有半点停留,径直离开了。几个下人面面相觑,半晌猛地松了一口气。
客房内,赵乐莹用完膳便回里间了,本想接着休息,结果说什么也睡不着了,最后翻来覆去大半夜,认命地坐了起来。
裴绎之已经熟睡,她无心吵醒他,便披上一件外衣,轻手轻脚地往外走去。
已是盛夏,南疆又潮又闷,也就外头还算舒适。她在园子里走了一圈,心里的烦闷感渐渐褪去,脑子也愈发清醒了。
小小的园子很快转了一圈,她索性往外走,打算什么时候困了,什么时候再回房歇着。
然后一不留神便迷路了。
镇南王府不比长公主府,下人算不上多,这会儿夜深之后,更是半天都没见一个。她借着灯笼昏黄的光辨路,却有种自己越走越远的感觉,正当她心里着急时,突然直觉背后有人跟着自己。
她心下一沉,尽可能像先前一样平静,然而脚下的步子还是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一个不留神便踩到了滑溜的小石子,整个人都朝后仰去――
“唔……”
她惊呼一声,下一瞬却径直落入一个充满酒气的怀抱,后背狠狠撞在盔甲上的瞬间,两只如生铁一样坚硬的胳膊从她腋下穿过,死死攥住了她的腰肢。
赵乐莹愣了愣,下意识便要挣扎,然而他的手越来越紧,紧得像要将她撕碎。
疼痛之中,她皱起眉头:“傅砚山……”
三个字一出,他突然松手,赵乐莹皱着眉头,正要扭头看他,不远处突然走过来几个下人。
她下意识要跟傅砚山拉开距离,却在恍神之间被他抱着腰躲到了树后,等她回过神时,自己已经趴在弯曲的树后上,而他正抵在自己身后,自己的两只手也被他扣在了树干上。
……这糟糕的姿势。
赵乐莹的脸不受控地染上一层红,眼看着下人们说笑着从路边经过走远,这才皱着眉头挣扎。
然而她越挣扎,他便越用力,酒气将她层层包裹,熏得她喘不过气来。两个人无声较劲,最后还是赵乐莹咬着牙认输:“傅砚山,放开我。”
话音未落,扣着她的两只大手突然松开,不等她松一口气,他的手便重新出现在她腰前,额头也抵在了她的脖颈处,呼吸之间是纠结的挣扎和恨意。
灼热的气息拂过脖子,烫得她眼睛都开始发热。在这个夜晚,赵乐莹很想放纵自己接受他的怀抱,然而最终还是狠下心肠,平静开口:“傅砚山你别这样,绎之会不高兴。”
一句话,宛若世上最锋利的兵器,又一次将人刺得鲜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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