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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3章 你怕吗（第3页）

又是同样的暴雪天，却有了完全不一样的气象。

从定州城采购的肉食酒菜一趟趟运入营内，有士兵在冒雪练习剑舞。

楚辞将妻子白草和她的琵琶都请到军营，准备宴会上给大家演奏助兴。

萧玉何写了满满当当一本折子，记录他一路参与战斗的见闻，叫士兵送到驿站。

马岱兴冲冲去定州城买了西北特产，连同家信一同寄回京城。

楚歌却是终于收到随顺义钱庄粮草马车从京城捎来的信笺，心上人熟悉的笔迹叫他一蹦三尺高，找了个僻静地方读信去了。

刘北被胡九照顾养伤一段时间，终于能吃些正常食物，开始一点点恢复元气。

刀疤脸黄兵去鲜水河冰上凿了个洞，叫一帮小兵簇拥着围观他高调跃入冰水里冬泳，闹出很大动静。

燕然飞极上进，蘸水磨好了刀枪，擦净了银甲，又去桌前研读兵书。

仲义带兵从他的窗前路过，有了那么一瞬恍惚，不自觉驻足停留，这个锐利少年果真跟他的泠儿以前很像。

“燕然飞么？愿不愿意跟在本帅身边学本事？”隔着窗子，仲义问。

燕然飞抄写战术图的手猛然一抖，转头惊道：“元帅！”

反应过来后立即奔到窗边，抬腿就跃出窗子，单膝跪了倒。

杨烟和邱大仙又见着了吃到白白胖胖，个子又蹿了高的阿儒，和俨然长成大狼狗的炊饼。

邱大仙向阿儒吹了一通牛，讲述自己一路的跌宕冒险，阿儒抱着个鸡腿在啃，时不时丢下一块，炊饼便伸着舌头搁地上舔。

杨烟却躲进营房，偷偷研究起那本藏了一路的机关术。

——

趁外头一片热热闹闹忙忙碌碌无人注意，冷玉笙把苏毓叫到自己营房，回身关上门窗。

两人秉烛相向坐在内室饭桌前，细细聊了一年以来的朝堂动向。

林微之和游允明互相配合，在京南路彻查疫案贪腐，替换了一批官员，清洗了乌烟瘴气的地方官场。

晏渚儿子的案子也都查了清楚，两个儿子皆被贬谪去了西南。

“高墙离坍塌不远了，但——”苏毓扣紧手中暖炉，丝丝缕缕香气从镂空孔洞中溢出。

“儿子被贬，晏相‘病愈’后初次朝会，还不等圣上有所表态，其便自摘乌纱，跪称‘陛下圣明’，是他‘教子无方’，要求圣上严查九族，对族中有罪之人，绝不姑息。”

冷玉笙嗤笑一声：“这是逼父皇点到为止，算来，太子也是他的九族吧。”

“当时西北战事未明朗，圣上担心撤相引发朝堂震荡，只能暂且搁置。但这一搁置，就不知会拖到何日，何况——”

苏毓停顿住，放下手炉饮了一盏茶，方道：

“自太子妃生育后，太子日益上进，勤于结交京内官员，前月已上任虞都府府尹，跟随权知魏大人学习处置政务。有太子作保，宰相的位子只会逐渐恢复安稳。”

冷玉笙捏着茶碗碗盖，思忖半天才瞥他一眼：“本王也没想着置人于死地，只消打压下晏渚气焰，不再给父皇添堵就成。”

“皇兄上进，自然是朝堂之幸。”

苏毓嘴角挑了挑，接道：“自然，晏相俨然收敛低调许多，很多事都不再插手——似在等待时机。”

话锋又是一转。

“什么时机？”冷玉笙机警追问。

“自然是太子羽翼丰满……”苏毓恰当地停住嘴。

冷玉笙转了转扳指，无奈笑了：“苏毓，本王已决定留在朔北，很难再回去。以后京中之事，都交给你了。”

“殿下——”苏毓突然站起身，向着他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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