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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一了百了。
叶灼抬左手。
云相奚最后的目光,停留在那双平静而美丽的眼睛。
其实相濯长得一点都不像灵叶。
云相奚却始终觉得,相濯的眼睛有那么一丝的弧度很像灵叶。只有他这样觉得。
就像那一年的中秋夜宴,他好像真的动摇过,那一刻。
桂花香。
——永远断绝在叶灼向他心口打来的一掌。
一直在寻找的,却是已经永远失去的。
身为剑修,却在最终发现自己的剑道,只是一道虚无的执念。
身为剑客,最终却没有死于剑下。
这三件事,哪一个更悲哀,那一个更让人觉得痛苦?
这不是云相奚会想的事了。
——云相奚以胸膛为中央的半身,在一掌之下化为血雾,连同头颅一起。人死灯灭。剩余的躯体沉闷地坠下。
之所以只是半身,是因为这是叶灼最后的力气了。叶灼眼前一片血色的重影。
他向前栽去,然后被人蓦地捞住,他重新落入那个沧海月明般的怀抱里。
“叶灼!”他听见长虫的声音,“叶灼,你看着我。叶灼。”
叶灼艰难地喘着气,复又抬眼,在层层重影之后,看到离渊的面孔。
他应是笑了笑。
“你觉得怎么样?云相奚的剑打到你了。”离渊的声音带着低哑的颤抖,伸手到他胸口摸索,“痛吗?伤得重不重,你告诉我,叶灼。”
叶灼缓慢地摇了摇头。
“剑。”他说。
离渊把无我剑拿到他面前。他手指抚过剑身,终于看清墨龙逆鳞好像黯淡许多,他轻轻蹙眉,茫然般看离渊。
“没事的。”离渊说,“养一养就会回来。”
叶灼放下心来,轻轻抬了抬手臂,他想抱住自己的本命剑,最后抱着的是龙离渊。离渊埋在他的肩上,和他说着什么话,他听不太清。
伤得不重。
墨龙心鳞,应是护墨龙的心。可是他拿在手里,最后护了他的心。他还看见明月珠的光芒了,那一瞬间他好像听见遥远的墨龙啸声。
云相奚那一剑是很厉害没错。
可是,有人护着他,又怎么会伤到很重。那一剑到他那里,只有最后一点力度了。
怎么会重到他快死了。
……好像真快死了。
其实他和离渊都知道,不是因为那一剑。
是因为五蕴皆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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