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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兰。从宛,你们跟我到隔壁来,我有事和你们说。”固氏的语气和往常一样,听不出喜怒,只是一幅当家主母的派头。
从宛还是怕固氏这个样子,正在穿针,吓得针掉到地上。
蔡妈妈过来一把拉着她,“快点。别磨蹭。”
从兰吸一口气,放下手上的活,跟在蔡妈妈身后来到隔壁的宿房。
“想来你们还不知道薜家干过什么事吧?”固氏坐在靠窗的八仙桌前,一身蓝衣配着头上的金质步摇,威严中似放下不少自己的样子,语气有些哀婉和无奈。
从兰姐妹低头站在她面前不出声。
“你们可知道。前阵荣儿去近南县对帐,差点被薜昌明兄弟害死在平南庄?那一战,他们可是害死了上百的人。”
固氏的话透着浓浓的肃凉和悲伤。
从宛得瑟一下,面如死灰,心中发冷,不由扑通一声跪下,“宛儿无辜。”
从兰未料想到薜昌明兄弟搞出这么大的事,身子颤了一下,心中彻底绝望,脸上却保持着平静。
“不只是你们爹很痛心,很生气,把你娘休回娘家。就是皇上看到那个奏本,也责备了你们爹治家不严,要你们爹好好为民做个表率,免得民间里也常有这样的事发生。可是你们爹一向心地善良,只是把你们罚到绣房干活而已。”
固氏看着从宛,心里有种莫名的不舒服,本来这孩子小,是很可怜,可是贪生怕死没骨的样子让人很难过。再看着从兰,她虽然硬气,可惜那心思一直不正。
从兰抬起安静沉黑的眸子,敏感到大事将来,和固氏对视一眼,一向倔强的目光缩了回来。薜家作的事对她姐妹俩恐怕是一生抹不去的阴诲。
“明天有人来接你们。安平府的绣房不适合你们一直呆下去。”固氏声音低转,沉沉地叹一声,“你们这就去客院里歇着吧。”
从兰仿佛明白什么,抬起眼睛,终于有些绝望,小声道:“不知母亲为我许了什么人家?”
固氏也不隐瞒,“别说你们。就是安平府在会京城都给臭了。因为薜家的事,加上你那五表嫂原来打胡乱说那些,传遍京城。只怕安平府和会宁府的亲事都要不保。原来想为你觅得好的姻缘,现在安平府的名声臭了,这事不可能了。你爹爹每晚为此睡不着。所以你恨我自私也好,怎么都好。薜家为安平府带来的灾难,你应该明白有多大。”
从兰全身发冷,知道等不到薜家的人来了。
从宛满脸惊恐地看着固氏,知道自己再求已经无用。
“对方是西永州的一个富人。家里有一座煤窑,有好些良田,还有些铺子。人长得不错,屋里有两个不讨他喜欢的姨娘,一直还没有正室。”固氏坦白地说。
从兰定定地看着地上,不再说话。
“从宛还小。一直留在安平府不可能。你带着她走吧。将来你做了那家的主母夫人,要把妹妹留在身边,还是为她物色个好亲事,都是你的事。”
“娘。留下我吧。”从宛拉着固氏的裙子哀哀哭求。
从兰拉起妹妹,声音终于哽咽,“别求了。往后我不会再打你了。”
“往后你得好好照顾从宛。原来府里为你们准备的嫁妆一根针线都不会少。你们跟我去客院吧。”固氏说罢起身出去。
从宛惶恐地看一眼姐姐。
从兰牵着她,用力瞪了她一眼。
从宛知道再无回旋余地,低下头,任从兰牵着,跟在固氏身后。
姐妹俩被安置在客院的两间上房里。
为了防备万一,府里厉害的婆子都被派到客院守着她们,外面还安排了四个护卫以防后患。
一夜下来安然无事。
四更时,姐妹俩就被叫醒,由蔡妈妈带着人给她们收拴打扮。
五更时,万妈妈从外面走进来从兰屋里,说道,“吉时已到。姑爷带着大队的人马来了。”
从兰平静地跟着她走出来,只见走廊上摆满嫁奁,一眼望去甚是气势。
“给你们配了两个新买来的丫环,这是陪嫁清单,到了夫家后,从宛年纪小,这些嫁妆将来你自己好好保管。”万妈妈把清单交给从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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