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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啊!我居然能读书了?我都能读书了!”
岁安书院后院,张横坐在蒲团上,本来浑身难受,但受了戒尺一敲,船火儿他变了,脑海里不再是杀人放火,对于学习知识首次有了兴趣。
“大兄……大兄……别这样!都看着呢!”
眼见张横兴奋得手舞足蹈,张顺红着脸,赶忙拉了拉大兄的胳膊,大家笑吟吟地看着,倒是不以为意。
相比张横高兴在表面,同样也有了座位的曹正,则是高兴在心底。
最让他感动的是,院长不仅让他这位屠夫与众人一起就座,别人也没有对此有异议的。
安道全是外州医生,时迁本是盗贼出身,蒋敬的兄长以牙人为活,卢俊义是员外之子但任侠之气十足,索超当过索唤,花荣是社会地位低下的禁军,朱武是杀人嫌犯,张顺张横更是船夫……
在场的三教九流,什么职业都有,又会有谁会瞧不起谁?都认真听讲便好!
李彦看着座下的第一批学员,也颇感欣慰。
相比起讲室内给稚子启蒙,是三十人一班,与太学的三十人一斋,这边的班则是十人一班的小班。
岁安学院第一期人员已经彻底定下,正是现在的座下十人,安道全、蒋敬、时迁、卢俊义、索超、花荣、朱武、张顺、张横、曹正。
好好培养,初步的班底就有了。
不过这次他讲课到一半,李固突然蹒跚地来到后院:“院长,皇城司高提点来拜访,正在前堂等候。”
李彦眉头一动:“我这就去……李管家,你要好好休息啊!”
李固僵硬地点点头。
现在许多人看到他的第一句话,都是叫他好好休息,就连卢俊义都不例外。
他也想好好休息,却休息不起来,因为躺下去也睡不着。
以前是想睡觉,没时间睡,现在是有了时间,却失眠了。
所以李固的黑眼圈突出到好似占了半边脸,目送李彦朝前堂而去,稍显浑浊的眼珠子缓缓转动:“这个书院居然越办越好了,连街头巷尾无人敢惹的皇城司提点专门拜访,早知如此,该给这位当管家的……”
李固心中无人敢惹的皇城司提点,此时确实坐在稍显简陋的迎客前堂,默默品茶。
换成平时,高求根本看不上这种普通的茶水,可现在却耐心品味着,看到李彦走进来时,更是唰的一下站起身来,抱着拳头道:“林公子……阿!要改称林山长了!恭喜恭喜啊!”
李彦直接拒绝了这个招黑的称呼,拱手还礼:“高提点,山长之称当不起,我只是一位平平无奇的小院长罢了!”
高求倒不是故意捧杀,只是想热情一下,见对方不愿受,也就笑道:“那就还是称林公子吧!”
两人坐下后,李彦问道:“高提点公务繁忙,不知此来有何贵干?”
高求羊装不悦:“林公子这话就见外了,你我在太学一见如故,我公务再繁忙,也要抽空来见啊!不知这岁安书院,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李彦道:“暂时没有,真有要高提点出手的时候,我也是开得了口的。”
高求伸出手想要一拍桌桉,但又觉得粗鲁,硬生生缩了回去,嘴上却高呼道:“痛快!我就喜欢林公子这气度!但凡碰上了难事,尽管开口,我高求一定帮忙!”
李彦颔首:“好。”
正说着呢,不远处的讲室传来书声琅琅:“为人子,方少时。亲师友,习礼仪……”
高求有些诧异:“昨日刚刚冬至,今天许多书院还都是放假的吧,林公子书院里的学子就来上课了?”
李彦道:“他们正是好学的年纪,穷人家的孩子又早当家,往往是全家人供养一个孩子读书,除了少数外,大多数都是肯下苦功学的。”
这话是真的,相比起世界观已经形成的卢俊义等人,这些稚子教起来更舒服些,看着那一双双渴望知识的眼睛,李彦也体会到老师那种传道受业解惑的单纯快乐。
高求不在乎穷人的死活,但想到自己曾经也是没有读书的机会,才在市井厮混,不禁露出唏嘘来,然后他想到了正事,趁机叹了口气:“唉……”
他的演技很做作,李彦觉得挺滑稽,倒也配合道:“不知高提点何故叹息?”
高求自以为声情并茂地道:“我这声叹息,第一是叹,儿时没有遇到林公子这般好的先生,第二是叹,来书院之前,途径开封府衙,那里真是惨啊!昨夜那一把火,烧毁了数十座民居,几百人都没了家……天杀的明尊邪教,我高求与它势不两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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