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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最怕蛇的,若非昭儿有难,恐我早已吓晕过去。
心痛欲裂,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昭儿的面色从初时的红润丰满渐渐萎靡,直至枯黄,毫无血色。
那样的痛,我拼出性命瞪着那血红血红的毒蛇信子,大吼一声:
“放开昭儿!”
然后,眼前的一切瞬间消失,我的眼睛瞪得滚圆,有阳光透过窗子,斜斜照在朱红色的锦纱帐上,那红,便似沁出了血一般。
“爱后醒了?被梦魇住了么?”杨广温和的看着我,他的手,正紧紧握着我的手,我想起梦里有人抓着我的手,害我不能动弹的情景,不觉眉头一皱,心中生起一丝厌恶,恍如沉在梦中未醒一般,用力一抽,竟甩开了杨广的手。
杨广吃惊的看着我,我心中一慌,自己刚才在做什么?看着杨广眼中疑色渐重,我赶紧换了一副委屈的表情,扑进杨广怀里,含了怨嗔道:
“广郎!你怎么才来救臣妾与昭儿?臣妾梦见有毒蛇缠在昭儿身上,而我却被坏人缚住双手,动弹不得。”
言毕,泫然而泣。
杨广疑色尽消,哄道:“只是梦而已,有朕在,爱后不必担忧。瞧瞧你,脸都哭花了,刚才竟然还把朕当作坏人,可不是该罚么?”
我抹抹眼泪,可怜兮兮道:
“若不是陛下捉着臣妾双手,臣妾已经救出昭儿了呢。”
“哈哈,傻丫头,那只是梦,而且还是白日梦,你瞧瞧都什么时辰了?竟还赖在榻上不肯起。”杨广笑着点着我的眉心臊我。
我羞赧一笑,抚了抚小腹,低声道:
“臣妾现在竟比当初怀着昭儿是更嗜睡了。”
杨广温和一笑,满面柔情,移开我的手,把耳朵亲昵的贴在我的小腹上,闭眼倾听,片刻,故作惊乍道:
“哎哟,看来一定是个顽皮的小皇子,竟敢踢朕一脚,看他出来,朕如何罚他!”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嗔道:
“陛下真能说笑,还不足四个月的身孕,怎就会踢人了呢?”
“那得看是谁的儿子,朕的儿子自然是要与众不同的!”杨广得意一笑,言道。
“若生出来是个公主,陛下便不喜欢了么?”我面色微微一沉,目中透过幽幽的怨意。
杨广把我抱在怀里,抚着我的小腹,眼神脉脉,深情道:
“怎会?只要是朕与爱后的孩儿,不论男女,都是朕的掌上明珠。”
我把杨广的手指握在手心把玩,闲闲抚着那枚青翠欲滴的翡翠扳指,言道:
“宣华夫人的身子好些了么?”
杨广闻言一叹,言道:
“她终日缠绵病榻,药吃了不少,不过也只是略有好转,总算是把呕血止住了,大约待到天气暖和时,就会好些吧,往年冬日,她也总是犯病的。”
我斜斜倚在杨广怀中,闭起一只眼睛,假作无意透过翠绿的扳指看向杨广,他整个人,亦变成翠绿色,我的心里却忽然一悸,这样的绿,像极了我梦中那条毒蛇的颜色。
一样的绿,绿到透明的颜色,加上那红红的信子,足够令人胆寒。
感觉到我的身子一僵,杨广揽紧了我问道:
“爱后怎么了?”
我惶然一惊,言道:
“臣妾忽然想起梦中的那条毒蛇来,听说宣华夫人经常梦到毒蛇缠身,这梦居然也能传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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