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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得了顽疾,本宫忧心如焚,是以夫人生病,未能及时过来。”
我偷瞧二人脸色,陈婤嘴角轻撇,面上多了一层快意,宣华双眸微转,声音孱弱:
“太子殿下是多福之人,娘娘不必挂怀,一定能康复如初的。”
“借夫人吉言,但愿昭儿能早日康复。陛下已降旨,重金悬赏,招蓦贤能,本宫也只得日日求神保佑,但愿能寻到医术高明之人。”我不动声色,只作虔诚求神状,言道。
目光微扫,两人面色各有不同。
宣华是满面担忧,不管是真是假,也如我一般祈求道:“若苍天保佑,太子殿下能康复,臣妾愿日日焚香斋戒,以谢天恩。”
陈婤则不屑的说着风凉话:
“陛下疼爱太子,不惜以举国之力求一大夫,但愿不会竹蓝打水一场空。”
我并无意与她逞口舌之快,虽然她嚣张,我却也并不计较,只觉她虽言语刻薄,但也只是抱了落井下石的心态,并不能证明她就是下毒之人。
只是她的后一句,是不是话中有话呢?我仔细揣摩,又扫一眼宣华,大约是多年宫廷生活的历练,她表现的十分沉静,丝毫看不出破绽。
然而,这样的冷静,是不是有点过了呢?
“陈嫔怎的如此口尖舌利?!”一个低沉的男声传来,是杨广黑着脸大踏步进来。
陈婤万没料到杨广会突然而至,想起刚才对我不敬的表情,立刻吓得花容失色,跪拜于地:
“臣妾参见陛下!”
杨广冷冷唔了一声,并不叫陈婤起身,而是径直走过来,我微微欠身,杨广虚扶我一把,换上一副温柔的表情,言道:
“爱后来也不通知朕一声,倒叫朕去永安宫扑了个空。”转而又对宣华言道,“爱妃可好些了?本想与皇后一同来看你,没想到倒叫她先行一步。”
宣华挣扎着起身,杨广忙上前按住,言道:
“爱妃重病在身,不必多礼!”
宣华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楚楚言道:
“陛下,臣妾失礼了。”
杨广蕴了笑,安慰道:“爱妃只须好生静养,不必忧心其他,方才你与皇后的话朕全听到了,难为你对太子一片仁爱之心。”
说完,又冷冷看一眼正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陈婤。
宣华忙道:“臣妾也是太子的庶母,如何能不担忧呢?其实婤儿也是一般的为太子担着心,只是她向来心直口快,言语难免不妥,还求陛下饶她一时无心之过。”
杨广微微敛眉,言道:
“朕也知婤儿是个刀子嘴,豆腐心,或许是你们姐妹玩笑惯了,只是皇后如今为着太子之事,担忧得茶饭不思,你们也该多多劝解,不要再拿些不吉利的话来冲撞她。”
杨广显然对两人仍是情份不浅,我自然要卖这个人情,于是道:
“陛下不必苛责陈嫔,她曾跟随臣妾多年,臣妾自然晓得她的脾性。”
“也罢,既然皇后大度,你就起来吧,日后不可再恃宠而骄!”杨广言道,虽然板着脸,但我也瞧得出,他并未真的动怒,只是瞧不惯陈婤在我面前过于张狂罢了。
心内有些悲哀,他对我的怜悯与情意,到底哪个更深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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