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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便径自往着书房的方向,留那名美丽动人的女子独自怔立苑中,面上笑容一点点消失。
“太子出门不是才与妾身说好,从今往后,愿与妾身相守一生,再不会轻言和离。如今,太子是又转变了心意,后悔没有休了妾身么?”凉凉一笑,华沧月看着那个如从前般清冷疏离的背影,终是忍不住轻笑出声。
眼底有浅浅流光显现,却是道不尽的自嘲,与失意。
成婚三年,他从未肯正眼看过自己,亦从不肯碰她一次。
无论她怎么做,想尽多少办法,他却曲高和寡,让她一片芳心错付东流,始终不曾得到他半丝怜悯与回应。
而昨日,他终于打破了这个可笑局面,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向皇帝提出要与自己和离。
呵,和离。
说来真是可笑。
她一个女儿家,在听到他要与自己和离的第一时间,竟是没有半点惊慌与委屈,反觉得若真如此,当真到也算是一种解脱。
他淡漠如斯,冷情无心,她委实倦了。
她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个三年可耗,也不知道这样身心疲倦的日子还要过多久,若是离了,或许便不用这么累了吧。
可她却未想到,不过一夜过去,他的心思,便又再度逆转。
早朝结束,他竟破天荒地找皇帝请罪,说他昨日一时糊涂,还未弄清事实真相便莽撞地提出和离,请求皇帝责罚。
而那所谓的糊涂由来,则是那日宫宴之中,康王对自己的无礼之举,所产生的男女授受不清。
这个理由,她不知皇帝是否会相信,她却在他所谓的和盘相告之下,笑得分外凄迷。
还记得中午他下朝回来时的光景,第一次差冷石前来找自己,告诉她,他已不会再与她和离的消息;并如实说出他的用意,希望她肯配合,协助他保住太子之位,直至他日登基。
他还承诺,只要她肯配合着当好这个太子妃,他日登基之后,她还是他的妃,绝不离弃。
可她却只觉讽刺!堂堂太子妃在太子登基后,不做皇后只做妃,与她如今被休下堂,又有什么区别?
所谓的绝不离弃,却不闻不问,不远不近,于她如今处境,又有何异?
他还嫌给她的伤害不够,到如今,一道又加一道,他可曾为她想一想,她也不过是一个女人,一个一心想要嫁给他,却落得如此下场的可怜女人?
为什么他不肯给她多一分的温柔与体贴,哪怕只是一顿寻常的用餐,他也从未给予。
步子一顿,慕容烨清冷的面色终于起了变化。
莹莹的灯光下,他一身明黄的锦衣泛着暖暖的色泽,却看在华沧月的眼中,那样的清冷摄人。
他的俊眉微拧,如玉的面上,透着些许倦惫,却投来的目光,依旧冷得让人生颤,“月儿何来此说?你是在怨我当众提出和离,让你失了颜面么?”
“妾身怎敢!妾身不过是想太子陪我用一顿晚膳。于太子而言,就是这么难么?今日如果换了是我的三妹如此要求,便是太子已经用过膳,也会如此拒绝吗?”指尖不经意地深陷掌心,华沧月含笑的面容在清冷的灯辉下,格外迷蒙。
四周骤然大静,凉凉的夜风掀起慕容烨翩跹的衣角,平空带起一阵寒凉之气,摄得人呼吸窒紧,难以再直视着他的面孔,悄然垂落。
华沧月只觉一阵寒流自心底浮窜,竟是认识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发现,他那样温文尔雅的男子,竟也有这样森冷骇人的一面。
竟比之那个自幼让她害怕的慕容祚,不相上下。
指尖下意识地握紧衣袖,她硬着头皮盯着他的衣影,静待他的发难。
可那人却静默良久,竟是衣袖一拂,冷冷丢下一句,便毅然离去,“别跟阿弦比!你永远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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