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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飞扬摇头:“天浩,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常夫子了,你……俗了!”
“你想报什么?”
云飞扬垂头丧气道:“我本来想报旅游学,做个导游、无拘无束、没有大人管着看世界多好……可我爸让我报法律,说将来可以当公务员,哪怕当做警察也是铁饭碗。说导游虽然多赚点钱,但来回奔波太辛苦,最重要的是,年纪轻当导游没问题,过了40岁还能导游?万一优化重组下岗怎么办?进机关单位毕竟旱涝保收管到退休,我……我也不知道说啥。我觉得还是有些道理。我爸在北方有几个战友,当年转业进了国企,就我爸退伍后进了人武部,当初他们工资奖金福利都比我爸好,没想到前几年赶上下岗,一家老小生活都成困难,连2000元都问我爸借,我爸在人武部虽也是清水衙门,好歹混混日子还行。蛤总书记在十五大上讲了今后依法治国,所以我爸让我考法律。”
1998年,正是下岗狂潮席卷神州大地并酿成深远冲击力的时刻,哪怕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重高学生也切身感受到巨大的影响力,常天浩父母此时都已买断工龄、下岗自谋出路,幸亏干个体户还算成功,否则常天浩也要长吁短叹,哪能如此潇洒地看球买球?
常天浩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叹了口气:“飞扬,你成熟了,人就是这样学着长大。”
云飞扬一阵沉默。
常天浩转过头:“彪子,你毕业有啥打算?”
“我职高学的是工商管理,说是管理,其实全是胡闹,根本没怎么学,再说哪个公司会让职高学生去管理?所以又去学了卡车驾驶,毕业后先去给我叔的运输公司干几天活,冬天来了打算去当兵,指不定还得去找云叔叔走后门。”彪子大大咧咧道,“我从小就不太喜欢读书,所以父母也没抱太大希望,走一步看一步吧。”
“算了,算了,不说这么扫兴的话了,还是来说比赛。”云飞扬看场面有点伤感,换了个话题,“彪子,你不会也稀里糊涂跟着下尼日利亚了吧?”
“没有没有,我下了西班牙。”
“你看,彪子就比你明智!”云飞扬埋怨常天浩道,“这真是你压岁钱?别把生活费拿来赌啊!我可有言在先,赌输了我的饭卡可不借给你吃。”
“切……小气!”
“不是小气,是要让你尝尝任性的后果……阿Sir都说你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一定要好好敲打。饿你个3-5天,让你知道错了才行。”
彪子笑道:“没事,可以吃我的。我买了西班牙,如果你输,那就是我赢了,赢了拿钱都给你冲饭卡,估计勉强也够你撑到高考。万一你赢了嘛,那就更好,可以赚450呢。”
云飞扬佯怒:“彪子,就你会做烂好人!”
“不是不是,朋友嘛,开心最要紧,钱不钱的别看这么重,赚钱时候还没到呢。”
常天浩心里一动:彪子这人不错!说请他看球,结果他不但最先赶到占了位置,还掏钱买单,反过来变成了标志请客;押球这事,刚才也说了输了给他充饭卡的想法,对一个萍水相逢、认识还不到几小时的人来说,这已是难能可贵的品质。
重生前自己怎么就不认识彪子呢?
仔细想了想,重生前三模考完他回家了,在家里偷偷摸摸看的比赛,根本没有酒吧看球的经历;高考结束后,他和云飞扬上了不同大学,相隔很远,平时两人间聚会都很困难,同样道理,云飞扬也会和彪子减少接触,这样一来一去,自然就没多少机会认识彪子。
从这逻辑来看,说明蝴蝶效应完全存在,他现在对即将开始的比赛既期待又担心——万一也蝴蝶效应一下会如何?
不过嘴上他绝不会示弱,梗着脑袋道:“你们就一定断定我会输?未必!我押球也是深刻分析过的。”
云飞扬坏笑起来:“来来来,我们一起洗耳恭听常老师的赛前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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