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绀音在心里暗戳戳地想着,忍不住偷瞄义勇,心里稍稍有点怨念,不过半点也没说出口。
“怎么了?”义勇早就发现她的坐立不安了,只是现在才问,“想要去看刀的话就去吧,这里有我在就行了。”
“诶?才不要!”
没想到自以为深藏的心思,轻而易举地就被他戳穿了,她难免有点尴尬,手上动作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些,脱口就是拒绝。
“要真把你丢下了,会显得我很没良心的。”她咕哝着,“所以不要。”
“又不是什么大事。”
“放心啦放心啦,马上就干完了!”
这句话与其说是对义勇的应答,倒更像是她对自己的加油鼓劲,说完之后绀音整个人干劲满满,居然非常顺利地在正午过后不多久就把最后一块瓦片铺上了。
姑且算是坏消息的消息可能是,满心惦记着要赶紧收工,她一点也没放心思在“学习怎么维修屋顶”这件事上,幸好不打紧。
刀匠依然热情地恳请他们留下来吃午饭,绀音也依然固执地表示不会留下。这回连正经的道别都没来得及说完,她拉着义勇就往家的方向跑。
嗯,当真是被拉着跑了,连一步都不肯慢下来。
绀音紧紧握着他的手,指尖的温度好像比往日里更炽热一点,轻快的脚步更像是马上就要跃到半空去了,她好像从未跑得这么快过,至少义勇不常见到。
迎面而来的风把她的长发吹起来了,柔软的发梢在此刻化作“凶器”,尽数扑打在义勇的脸上,不太疼,只是有点痒痒的,像是拂过水面的枝条,将要从水底勾上一些什么。他有点睁不开眼,只能不自在地眯着,眼前的人影也随之变得模糊了些,但义勇看到她正回过头盯着自己。
“怎么啦?”她肯定在笑,“你的表情好怪哦。”
很怪吗?他没有什么自觉。
“没事。”他只这么说了。
于是继续向前,其实这段路并不遥远,好像只眨了几次眼就来到了破破烂烂的铁之森家。铁之森本人正坐在院子里,两把刀放在了另一把空椅子上——这完全是因为家里已经没有多余的正经桌子了。他拿起一把,仔细端详着,然后又拿起一把,表情也好姿态也罢,怎么看都透着志得意满,招呼着他们赶紧过来。
历经万难总算打造出了新的刀,这种事确实是很值得骄傲的。
“猜一猜。”他像个调皮的小孩,丢出一个算得上无聊的谜题,“哪一把是真打?”
“唔——”
摆在椅子上的两把刀看起来完全相同,都是深红色的刀鞘,柄纟是白色的,绑得结实又漂亮,找不到任何区别。
崭新的刀看起来和自己的自己真像——绀音心里只剩下这个念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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