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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苑林曾反反复复地思考,这一刻答案明晰。他如果沉沦,就是惩罚,他如果做一只鲶鱼,在半死不活的环境里搏出一片天,就是考验了。
他声调不高,却掷地有力:“是什么,由我自己决定。”
孙卓回过头,赞许之意压在无波的表情下,说:“好好干。”紧接着拧起杂乱的眉,“不过你是故意的还是不认真?”
乔苑林凛然:“我怎么了?”
“一次程警官的专访,一次伟哥案。”孙卓细数,“无论开场还是字幕,都没有喊栏目口号。”
乔苑林嫌弃道:“太土了,不知道哪个土鳖起的。”
小达出马,一个顶俩,其实他怀疑是鲍春山起的,但不敢问,怕被骂得猝死在工作岗位上。
孙卓的目光高深莫测,说:“是我起的。”
乔苑林震惊:“您?”
走之前,孙卓道:“当初八达通的主编,就是我。”
入秋以来天黑得早了,将近八点,天空一线白光也寻不到了。梁承下班稍晚,比平时到电视台接人迟了半个钟。
乔苑林在门口等,坐着栏目组发的两箱橙汁。他盘算好了,每天上班带一瓶,在家不喝,省的又被测血糖。
奔驰稳稳停下,梁承下车帮他搬,偶一扭头,见雷君明从大楼里出来。
乔苑林赶忙上车,杜绝一切尴尬场景的发生。梁承绕到另一侧坐进驾驶位,给油滑入大街,在倒车镜里多瞅了一眼。
音响随机放到一首《三人游》,真够应景的,乔苑林打岔道:“还有《二人游》和《四人游》,你听过吗?”
“没听过。”梁承问,“拒绝了么?”
太单刀直入,乔苑林反应了一下,回答:“嗯。”
梁承又问:“怎么拒绝的?”
这跟“知道错了么”、“错哪了”一样令人头疼,乔苑林道:“我就跟他说,我们不太合适。”
“不合适?”梁承觉得后患无穷,“你确定他死心了么,你应该直接说不喜欢,看不上,绝无可能。”
乔苑林随口说:“你以为谁都像你那么狠吗?”
梁承哑然,也理亏,松开方向盘朝一旁伸手。乔苑林在他手背甩一巴掌,嘟囔道:“我没跟你好呢,你就这么管我。”
憋了三条街,梁承说:“对不起。”
乔苑林有种当家做主的爽快感,但懂得见好就收:“没关系。”
梁承问:“那大概什么时候跟我好,我提前准备一下。”
乔苑林牙疼似的捂着半张脸,掩藏笑容,猖狂地说:“等我当了主编吧,感□□业双丰收。”
梁承懒得理他了,电话打进来,是乔文渊。
这两天降温,乔文渊提议去吃火锅。而且一家人都忙,下班做饭太累了,顺便研究一下请保姆还是钟点工。
乔苑林暗自腹诽,他爸离婚后单了七八年,事业拼出来,估计内心空虚得够呛。如今再婚品尝到家庭的温暖,貌似变得恋家了。
火锅店的老板是四川人,一进门就闻见微呛的辛辣味,乔文渊和贺婕也是刚到,很亲昵地凑在一处看菜单。
乔苑林抱着四瓶橙汁走过去,不知不觉间婚礼上的别扭已经消失了,望着这个场景,他感觉安稳且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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