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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骨碌碌停在谢家门前,祁母理了理衣襟,扶着婆子下了马车。
谢家曾煊赫一时,这宅子自然也是京中除却皇宫之外,最精巧最富丽的地方,哪怕祁砚年纪轻轻就贵为副相,皇帝赐的宅子也是极好的,可毕竟没有累世经营,那宅子再怎么收整,也比不过谢家的底蕴。
祁母看着那朱红大门,心底泛起一丝嫉妒,可又想着日后若是祁砚娶了谢家的女儿,这宅子也有一半算是他们祁家的了,那点酸味就又散了。
眼下只等双方办了喜事就成。
她咳了一声,端起副相之母的姿态来,抬脚往里走,不防备却被人拦住了去路,她不由愣住:“你敢拦我?”
打从祁砚步步高升,她走到哪里都是座上宾,谁都要好生奉承伺候着的,这还是头一回被人拦在门外,她身边的婆子连忙开口呵斥:“这可是副相的母亲,瞎了你的狗眼敢拦路!”
谢淮安啧了一声,谢家下人不多,偏今天又要宴请,该有的排场还得有,所以他就带着谢鸣来门口充当守卫,本以为只是做个样子,迎完客就能关门了,没想到会碰见这么一位不速之客。
“那夫人可有请帖?今天府内宴客,无请帖者不得入内。”
祁母对他怒目而视:“你聋了吗?没听见我的身份?我儿子是当朝副相,我来是给你们面子,没有请帖又如何?你还敢拦我?”
谢淮安面露惊奇,祁砚那等知书识礼的性子,竟然会有这样一个母亲。
可也罢了,今天这日子,不宜生事端。
“夫人这么说,应该就是没帖子了,请回吧。”
祁母没想到自己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谢淮安竟然还不知好歹的不让路,一时间脸色铁青,“狗奴才,看来你是不知道副相有多厉害,识相的就回去禀报你主子,看他们让不让我进。”
“没帖子就是不能进,”谢淮安抱起胳膊,“问谁都没用。”
“你!”
祁母气的有些哆嗦,“好好好,不让我进是吧?你别后悔!”
她转身就走,上了马车狠狠砸了下车厢:“给我等着,还真以为出了个皇后就了不起了,后宫还能有前朝重要不成?等我儿一封奏折上去,我看你们还能不能嚣张!到时候把女儿送上门来我都不要!”
她脑子里想着如何让祁砚给谢家一个教训,迎面却瞧见了另一辆马车,灯笼上明晃晃地写着“安”字,这是安王府的马车。
“停停停。”
祁母连忙开口,听说安王府也有郡主,先前她是觉得皇家女儿都太过尊贵,不想让祁砚被压一头,这才没动这方面的心思,可要是谢家不识好歹,那郡主也不是不行。
她撩开车帘往外头看过去,就见安王府的马车在谢家门口停了下来,安王妃颤巍巍下了地,却也被拦在了外头,安王妃不但没恼,反而还笑吟吟地送了礼进去,随即若无其事地走了。
祁母看得目瞪口呆,安王府那样尊贵的地位,在谢家竟然也会被拒之门外吗?
她心里忍不住打鼓,她是不是太小瞧谢家了?
可她刚才还……
“这可是祁家的马车?”
一道和蔼的声音响起来,祁母连忙看过去,就瞧见秦家老夫人正隔着马车看她,她很有些惊讶,这秦家夫妇深居简出,先前她过寿,祁砚亲自去请都没能将人请出来,今天怎么也来了这里?
“老姐姐,您这是……”
“老友有约,自然不敢怠慢。”
祁母的脸色越发僵硬,看来秦适这是得了谢家的请帖了,她心里有些慌,看来还真是她小瞧了谢家了,果然还是谢家的女儿最配她的儿子。
她又起了联姻的心思,索性耍了个心眼跟在秦家夫妇身后再次去了谢家。
当着秦适夫妇的面,谢淮安也不好太过不给祁家面子,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人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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