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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子延抽泣着爬到郭月身边,即便已经感受不到她的任何气息,还是颤颤巍巍抬手放在她鼻尖,再挪到她脖颈的血痕处轻轻探了探。
神色痛苦又悲哀,想问一句娘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却说不出话。这问题自已都能回答,就是那句万年不变的“娘都是为了你好啊”。
原来是自已害了阿鸢。当初曾在兰陵见过她,她在那时候就已经对自已失望透顶吧。
难怪她说他们之间早就结束。自已对她的每一次挽回都是在伤口上撒盐。
他抬起头,泪眼朦胧中看见缩在谢怀琛怀里双目无神的沈鸢,像个没有意识的布娃娃一般。
她仿佛身上发冷,微微颤抖。谢怀琛将她抱得很紧,替她轻轻揉着手。
裴子延想说声对不起,嘴唇微微动了动,没能发出声音。垂眸又看到郭月,他缓缓闭上眼,眼眸和双肩止不住颤抖,情绪崩塌。
管家和紫菱都愈渐感到如坠冰窟。跟刺客有关得死,可害了侯府大小姐,是不是也要死啊。
半晌后,沈知州见沈鸢依旧回不过深神,忍不住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肩:“阿鸢,别怕。爹在这儿。”
沈鸢有点意识,眨了眨眼睛。可依旧一副目中无神,生无可恋的样子,也不肯从谢怀琛怀里出来。
兴许是知道砚之和爹会处理好接下来的事,她需要缓缓。于是整个人愈加无精打采,仿佛精气神都被抽走了一般。
谢怀琛觉得怀中人需要好好休息。平静的声音打破沉默:“沈侯爷,裴公子,你们说说打算怎么办?”
沈知州愤恨的目光扫过管家和紫菱,声音低沉凛冽:“既然跟刺客有关,当然都不能留。”
吓得人当场哭喊求饶。
他说罢又看向裴子延。解决其他人没什么问题。但裴子延虽还未赴任,已经算朝廷命官,还是本届榜眼。若他要闹事,那就不好办了。
谢怀琛的目光也落到裴子延身上。
他之所以叫他一起来,就是预料到可能会有这种情况。还不如让他一起知道到底发生过什么。
裴子延抬起头,目光空洞洞的,神色仿佛坠入深渊般无望,破碎的声音从喉咙里艰难挤出:
“我娘一定另有安排。若是她不能及时回去,会有人将阿鸢的事情宣扬出去。”
说罢,他瞟了一眼管家,对方的眼皮颤了颤。
“我会处理好此事,然后去江州。”
裴子延说得断断续续,仿佛每句话都用尽心力。
“我娘因病暴毙,剩下的人,任你们处置。”
他能配合最好,省得麻烦。裴尚书也是个聪明人,不会多事。
谢怀琛立刻抱起沈鸢:“那这里交给沈侯爷,我先带阿鸢回去。”
只留下一名属下看着,转身就走。
沈知州简直头大。什么叫交给沈侯爷,你带我女儿回哪里。
沈侯爷急得一声吼:“太子殿下,你和阿鸢……”
“侯爷处理完此事可以来见孤,孤会和你解释清楚。”
沈知州想拦,可看到女儿在太子怀里一副无比乖顺的样子,硬是没能开口。
一看就像抱习惯了。沈知州太阳穴凸凸直跳,剩下的烂摊子得有人收,干脆转头去审问紫菱:“你说说那位青荷姑娘在翠云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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