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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惟庸颔首,这些都是必修课,不然家家户户墙上挂着的都怎么来的?
郁宛道:“那你就把本宫当成观音罢,想来相差不过毫厘之分。”
她看观音大士的模样也是肉乎乎的,又慈悲又和蔼,说实话,还不如她漂亮呢。
吴惟庸:……这位娘娘对自己是否有什么误解?
乾隆进门时,便看见郁宛侧坐着身,努力抻着脖子曲项向天歌——虽然侧面不似正面那般容易暴露缺陷,可也得展露肩颈处优越的曲线。
很好的阳光落在她那身绿衣裳上,像极了毛羽辉煌的孔雀,尾巴高高翘起,一副将要开屏的架势。连桌上最爱的点心和茶都分毫未动,力图展现最美的情态。
女人哪,真是难逃虚名诱惑。
乾隆饶有兴致地走近,只见吴惟庸已描绘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最后寥寥几笔,乾隆一时手痒,“剩下的让朕来添上。”
吴惟庸不敢回绝,赶紧让座。
郁宛却着急起来,她对乾隆爷的手艺可不怎么放心,就算真擅长吧,画画这种东西也得讲究风格一致,硬凑在一起只会不伦不类——眼看着大功都快告成了,怎么能毁在皇帝手里?
郁宛拼命向吴惟庸使眼色,搞艺术的不都得有点操守吗,他忍心自己的心血被人破坏?
奈何在宫廷打滚的人都油滑惯了,吴惟庸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作品诚可贵,生命价更高,他才不想因这么点小事被杀头呢。
乾隆本身虽不算优秀的艺术家,但基本功还是有的,仿着吴惟庸的笔触慢慢着墨,乍一看倒也似模似样,郁宛则在心底默默祈祷,只求皇帝别把观世音画成夜叉婆,那她就谢天谢地了。
正是这句祷告让乾隆爷险些破功,手上一晃,正瞄着的眼睛便多了一笔,拖出长长的眼尾来。
郁宛看他神情就知道不妙,赶紧从座上下来,这一看差点没崩溃,“您是多恨我呀!”
乾隆爷摸摸鼻子,他真不是故意的,谁叫这姑娘内心戏太多,他一心二用难免出现失误。
还是吴惟庸足智多谋,绞尽脑汁又添了一只美目上去,那连缀中间的则成了泪痕——观音大士感念世人,为苍生落泪也是情理之中。
郁宛差点没被他自作聪明的举动给噎着,“你见过哪个正常人是从侧面能看见两只眼睛的?”
根本不符合逻辑。
乾隆爷支颐想了想:“二郎神君?”
郁宛:……
吴惟庸:……
永寿宫中,庆妃端来安神汤给魏佳氏服下,等魏佳氏苍白面容平静了些,方小声问她,“适才到底怎么回事?我听豫嫔说起倒吓了一跳。”
魏佳氏摆手,“不是什么大事。”
脸上仍有些惊魂未定的疲倦。
庆妃埋怨道:“姐姐你都怀胎八个月了,明知道外头人多不便,就该少往别处去,横竖你已经是贵妃了,哪怕礼数上欠妥些,皇上也不会怪你。”
魏佳氏道:“正因我已是贵妃,多少人等着揪我错处,才愈发不能露出把柄,登高跌重,你可知道其中道理?”
皇上建宝月楼不管是否为给和贵人做脸,她都得捧这个人场,何况太后都在,她不去怎么使得?
“行了,反正你总有道理,我也懒得周全,你自个儿留意些罢,别又落得跟永璐一样。”庆妃说完就气咻咻地离开了,白梅拦都拦不住。
也只能对魏佳氏感叹,“庆妃娘娘还是这么个急躁性子,又口无遮拦,好端端提起娘娘伤心事作甚?”
魏佳氏道:“她不过是关心则乱。”
其实魏佳氏自己也有点后怕,舒妃因为养十阿哥养得不好,自此之后便失了宠,她若是连续两个皇儿都没能保住,不止皇帝厌弃,恐怕太后也得颇有微词,怪她是个没福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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