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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明,
天启城,
鸿胪寺。
最近的天启城暗流涌动。因为天子出使西域去了。朝堂上由兰月候监国,表面上还是一派祥和,实际上明德帝一走,这天启城里的两位王爷的府邸似乎就空了。虽说都称了病,但谁也不知道人到底还在不在。
鸿胪寺却很安静,因为这里的主人刚刚回来,也因为这里向来便是风波不动。瑾仙去东海办了个案后刚刚回来,便闭门谢客了,但纵使如此,这里也依然是香炉鼎盛,禅香飘渺。
两鬓染了轻霜的俊美男子坐在蒲团之上,他右手边依旧放着一柄长剑,却左手不再是轻轻捻动着手上的佛珠了,而是垂着眸细细雕刻着手中的一枚温润细腻的碧玉。
他嘴上也轻声念着经文。身边檀香袅袅,仿佛这里并不是什么一国之都的集结了权势的朝廷机构,倒更像是一个坐落于深山静谧浑厚钟声中的佛家圣殿。
只是可惜,此时这正颂着经文,对天下佛经见解不凡佛性浓郁的绝世仙人儿,此时却是在佛前正在思凡。
手中的玉已经大略成了一个玉环模样。瑾仙一张桃花面上神色虽然不显,眼神里却尽是一片温柔。
手中细细雕刻着的玉环,与垂眸执着刻刀雕刻着美玉的人儿相映,不由得便会让人想到一首诗来。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有匪君子,充耳秀莹,会弁如星。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
手中雕琢的是环,心里念的便也是“还。”
念一人归来,是从未有过的牵挂和期待……
“师父。”
一个腰间配着剑的少年踏进门内对着瑾仙行了一礼,满脸凝重,恭敬的呈上来了一封信件。
“大监来信了。”
瑾仙微微一愣,看了一眼灵均接过信件来,仍是声音温和的开口:“大监来信,又如何?不必慌张。”
灵均听了这话,却还是满脸凝重的微微皱了眉,他忍不住开口:“师父~,大监怕是不信您了。”
大监自是对他起疑了。自从他于大梵音寺回来向大监禀告过萧楚河的踪迹,之后又直接将这消息告诉了陛下,大监便已经对他起疑了。
瑾仙拆开了信,一句句细细读完,神色却还是优雅淡然,他把信放到了一边,眉宇间染上了几分思索之意。他如玉的手指轻轻摩擦着手中碧玉环。
“大监让我亲自去雪月城一趟……探查消息。”
灵均眉头轻皱:“这种事情何须师父亲自来做?”
瑾仙摇了摇头,起身在一条长椅上坐下端茶轻饮一口。
“道剑仙下山了。这可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我代鸿胪寺卿,管的就是天下佛道之事。本为份内。且大监如此吩咐。我自当照做。”
忽然,瑾仙感觉到了什么,把茶盏放到了桌子上:“灵均,有客至了。你去看看……不,你去帮我备一匹快马,稍后我一个人去雪月城。你和伯庸就替我守在鸿胪寺。”
“是。”灵均一个转身便掠了出去。
而瑾仙则是弹了弹衣袖,将刻刀还有玉环都收了起来,轻轻一舒袖,竟是亲自去到了门口推开门来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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