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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题不该再继续下去了,不鉴想,他敏锐地察觉到小段心情不大好,也许这会儿说什么都是错。
门外的不咎看向裴再,小段那句话声音不大,但是该听到的人都听到了。
门帘子晃了晃,是段谷冬跑了进来,她径自跑到小段身边,爬上榻看他吃饭。
小段看了看一双大眼睛滴溜溜转的段谷冬,有点乐了,他把陈皮糖给段谷冬几根,段谷冬就拿在手里吃。
他们两个人像大猫小猫卧在一起,小段给她吃了陈皮糖,又给她吃了粥,最后还让她尝了尝自己的药。
段谷冬皱着一张脸,吐了出来。
小段哈哈大笑,不鉴觑着他的神色,松了一口气。
“都什么时辰了你还在这儿玩,”小段摸了摸她的脑袋,“回去睡觉吧。”
段谷冬不愿意去睡觉,所有人都在这儿,她觉得她也应该在这里,尽管她还听不懂大人们谈论的事情。
小段吓她,“不睡觉长不高了。”
段谷冬不为所动,抱紧了小段的腰——她从来也不是个听话的小孩。
裴再走进来,他在屋外同不咎说话,沾染一身的寒意。
他看向段谷冬,语气很平和,“小段从前的屋子你想去看看吗?”
段谷冬脸上有些犹豫,他看了看裴再,又看了看小段,把手松开了。
裴再便牵着段谷冬去后面小段原来的屋子,换女也跟着。
不鉴和不咎同小段闲话两句便散了,裴再回来的时候,屋里只剩下小段一个。
小段百无聊赖地翻着裴再的书桌,宣纸上洋洋洒洒写了几千字,针对各种事情的针砭时弊。这些东西或早或晚小段都能看到,他翻来翻去,找到了几张没编完的琴谱。
裴再在给段谷冬编琴谱,这原来是裴越之的活,后来裴越之掺和进了宗室的事情,这件事便没人提过了。
“你不是说小孩子不需要学太杂吗?”小段问他。
裴再慢慢走到小段身后,他的脚步声不急不缓,却十分清晰,安静的夜里,小段偏一偏头,就能看到裴再隽永端庄的眉眼。
“看她自己喜欢吧。”裴再说:“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想学了。”
小段轻笑了一声,调侃道:“裴大人真是年纪大了,做事都变得温和,小丫头片子性格这么拧,你也轻轻放下了?”
裴再弯腰把桌上的东西收拾了,道:“大概是当过一回夫子才晓得从前做的许多不好。”
“段谷冬跟你很像,也喜欢缠着你,她又是个孩子,我应对她倒也有几分心得。”裴再站起来,深邃的目光望着小段。
可是裴再遇到小段的时候,小段就是那样的野性蓬勃,裴再于是没有对段谷冬的慎重,他把小段当个铁片子,砸来砸去十分狠得下心。
小段笑了,昏黄色的灯光下,这笑显得很柔和,他说:“那才是你裴再的真面目,这会儿又装起温润来了。”
裴再心里一震,大概没有谁能像小段这样,对裴再的耐心温柔不屑一顾。他总是乐意看到裴再的真实,哪怕是不堪的,与裴再君子之名背道而驰的。
“小段,”裴再轻声问,“你在爱我吗?”
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第一句爱,小段像是被火苗撩了一下,他古怪地看向裴再,“发什么疯。”
裴再不语,可是他就是清晰地感受到了,小段在爱着他,连他会伤害小段的那一部分都爱。
醉欢楼里歌舞升平,上官姚和裴再坐在雅间里,一楼厅中十几名歌姬在跳舞,两侧屏风后坐着乐师,怀容便坐在那里弹琴。
上官姚听着琴曲,手指随着调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
他旁边坐着裴再,裴再端着茶杯,身上也都是茶香。
上官姚打量他,他一开始同上官姚攀谈,说是为了向上官姚讨教如何讨人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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