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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杏树的枯叶摇晃飘落,茶树只有在黄昏时才会散发出来的独特香气逸散在木阁楼里,天色黯淡在黑与白交融之间。
笛声却已经回荡许久。
除了这间木阁楼,世上再也不可能有任何一处地方能够听见这样的笛声,世上再也不可能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吹奏出这样的笛声。
因为世上只有一个虞苏。
也只有虞苏的笛声才会如此的超凡脱俗,不染纤尘,仿佛来自九天之上,诞生于缥缈之中。
他依旧穿着那身黑色的衣裳,裸露在外的皮肤白皙胜雪,漆黑长发散落,胸前用一根红绳挂着玉坠,那双眸子虽看不见任何东西,却深邃似能容纳星辰,明明站在尘世之中,又仿佛独立尘世之外,说不出的清冷高贵。
梁安安在院子里安静的坐着,她很喜欢这笛声,目光偶尔望着虞苏的身影,似水的眸子带着化不开的眷恋,无论是银杏还是茶树,甚至就连窗口随风轻荡的风铃都变得温柔起来。
花儿在开着。
万物凋零,花却开的很美,随着涓涓细流,盛开的愈发鲜艳。
三千院的季节向来和外面是不一样的,只不过这次却是同样的秋天,每个人都知道,这一定是二师兄写书遇见了瓶颈,所以才让环境一直维持在这悲凉与美好并存的季节。
段书生也站在门外。
闭目静静听着虞苏的笛声,虽同为师兄弟,实际上他们彼此间的来往并不算多,或者说除了梁安安之外,其余所有人与虞苏之间的来往都不多。
因为天下人都知道,虞苏不喜欢被人打扰,他只想按自己所想去生活。
如果今天下午准备弹琴,那么中午有人来上门打扰,虞苏就会觉得这很麻烦,所以除非是非他不可的事情,否则三千院的师兄弟都不会轻易上门。
现在段书生找上了门。
那就一定有事要做。
一定非他不可。
伴随着日落的最后一抹余晖,清冷的笛声停下,虞苏站在木阁楼上,似是看了一眼站在门外的段书生,却并未说话。
院中只剩下了风吹树叶以及风吹风铃的声音。
梁安安过去开门:“五师弟。”
段书生时常在百花园帮忙照顾,与梁安安自然十分熟络,他的脸上挂着标志性的微笑:“师姐。”
深秋的夜总是带着些许凉意。
即便是夜幕刚刚降临。
梁安安为段书生倒了一杯茶,然后坐在了一旁:“出事了?”
她不太理会外面的事情,三千院的师兄弟们也都刻意的不希望外面的事情玷污到梁安安身上的温婉善良。
所以从某种角度来说,对待梁安安就像对待虞苏一样,尽可能的不会麻烦她。
只不过四师姐虽然很少掺和进那些勾心斗角的争斗事情里,却并不代表她真的不谙世事,她一个人总是能够默默看清楚很多,只不过并不会将这些事情说出来,而是藏在心里,用自己的方式照顾着三千院的师兄弟。
三千院准备去浮萍山这件事她当然知道。
现在段书生来这里,只能是因为这件事。
段书生点了点头:“颜先生来了消息,浮屠手也会来圣朝。”
有些人的名声是吹出来的,水分很大,而有些人的名声却是实打实的,身为庆苍国最强大的三位大修行者之一,浮屠手无论是名声还是实力,都没有任何水分。
举国前三。
单单就是这四个字,任何人都不会怀疑,也不能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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