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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锦。
原来一个人欢喜到了极致,竟是莫大的悲哀,这些年来的寂寞和恐惧终于释放在了一道道无声的呜咽里。
心脏彷佛承受不住,一阵撕裂,一阵发疼,他苍白的脸色,也因这一番激动,变得赤红清白,身子苦痛地蜷缩在雪地里,跪在了她跟前。
雪水浸透了他的膝盖,他浑然不觉。
只拽着那只手。
只想拽住那只手。
沈明酥见他如此,便也不再挣扎。
到底还是被认了出来。只是有些好奇,自己都已经豁出去,扮成这样一副沧桑的妇人模样,他是如何辨出来的。
是因为那颗糖,还是她在纱布上打的那只独特的蝴蝶结?
她猜不出来。
但他已经认出了她。
目光无奈地落在轻颤的银钗上,素色的银冠拢住了他满头墨发。
初见他时,他两鬓还有一些碎发垂下,如今梳得整整齐齐,丝丝缕缕一丝不苟。
初遇时他十七。
如今二十七了。
白驹过隙,日月穿梭,离那一场大雪,转眼已过去五年了。
今儿没有日头,望苍穹云雾漂浮,一缕一缕的轻丝看似不动,头顶的一团浓雾却不知不觉已飘到了天际,与大地上的茫茫白雪连成一片。
入眼全是一团冰天寒地。
福安早就上前来想要去扶了,到了跟前,才察觉出不对,只见自家主子,一只手紧紧地攥了住跟前这位妇人的手腕。
自长公主走后,主子便很少见外人,敛去了往日的一身锋芒,整日独处,人也沉默寡言。
有时一个人静坐在那半天,也不说一句话。
原本个个都在担心,怕他走不出来,从此一蹶不振,又见其处理朝堂上的事务,一点也不马虎,谈吞之间也与之前没什么区别,便松了一口气。
五年过去,主子的性子愈发稳沉。
今日这般失常,还是头一回,心头不由一震,抬头看向跟前的妇人。
乍一眼瞧去,还会被那张脸吓一跳,脸侧的一道刀痕,破了小半张脸不说,似是常年经受着风吹雨晒,肤色粗糙暗黄。
不过是一位普通的农妇。
福安愣了愣,完全摸不清情况,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主子”
封重彦没应,也没动。
福安心头着急,也不敢再出声了。
良久封重彦才一手撑着冰凉的地面,支撑起膝盖,握住她手腕的那只手一直没放,带着她一道站了起来。
沈明酥被他抓了这一阵,手腕又疼又麻。
即便他认出了自己,她也不能在众人面前自爆身份,同他寒暄,问他这五年过得如何。
挣脱出他的手掌,她平静地问他:“大人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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