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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蕴虽是没说,但瞧得出来,她所欣赏喜欢之人,是满腹经纶的君子雅士。
武夫粗犷,他这样只会养马的混子更是入不了她的眼。
但他不想岁岁年年这般僵持,他想与她情投意合,成百岁之好。
“那还是指望你儿子快些。”程敬张嘴就是一句。
被浇了个透心凉,戚钰气得瞪他。
程敬稍一动,顿时嘶了声,感受到后背微湿黏腻,忍不住骂:“混账东西,跟你地上滚那一遭,伤口又裂了。”
“什么伤口?那日你也伤着了?”戚钰扯他衣裳,又嘲讽一句:“真厉害。”
“别动了”,程敬拍掉他的手,悠悠道:“因那日闹出的事,被我大哥行了家法。”
“你大哥可还好?”戚钰真诚问。
“嗬,我在床上躺了两日,他也歇了五日,今儿才销假去当值。”程敬半挑着唇角,笑得邪性。
他说罢,撑墙站起,“这段时日,马场那边你多看着些,我要养伤。”
“可脆弱死你了。”戚钰随口嫌弃道。
“那不能,没看见某些人遭报应,阎王还舍不得收走我这条命。”
四宜堂。
窗棂撑开一道缝,日光漏进窗沿。
旁边摆放着的软塌上,谢蕴腿上盖着毯子,正坐着翻看书册,面前矮桌上,摆放着一盆绿梅。
室内静谧,问月坐在一处焚香,听雪坐于另一侧埋头剥栗子。
忽的,院子里一道脚步声,紧接着,门前帘子被人一把掀起,侧身进来。
谢蕴抬眼瞧去,戚钰已行至跟前。
小霸王瞧着狼狈,脸上几处青紫,一身劲装尘土斑驳,肩颈处更是被撕裂一道口子,露出里面的中衣,实在不得体。
倏地,谢蕴右手衣袖被轻轻挽起,目光落在上面,似是在寻什么。
手臂光洁,腕间有一只白玉镯,愈发衬得纤细莹白。
戚钰手未停,将她握着书册的左手衣袖也挽起。
手指捏着那薄薄一层洁白里衣,忽的动作顿住。
那样漂亮的手臂上,吻着一道狰狞伤痕,一指余长,血痂刚去,皮肉微皱泛着粉红。
戚钰自幼舞刀弄枪,身上也伤过,一眼便知,她这伤口有多疼。
他目光定住,喉咙狠狠滚了两下,喑哑问:“怎的不与我说?”
那日不欢而散后,他们便冷着了,只偶尔片刻在云七堂问安时见过,未曾说话。
他此举突然,谢蕴怔了一瞬,将衣袖拿下来遮住手臂,淡淡道:“没有必要。”
她不愿争吵,戚钰也似乎自那日马车上后,便精力疲竭,闻言,不似往常追问缘由,又或许,是知道的。
戚钰从怀里掏出几只瓷瓶,挑拣片刻,将一只白鹤纹的放在了矮桌上。
“这是宫中御医的,可舒痕淡疤。”
“这两瓶有止血凝伤之效,很好用。”
因为,她是真的很想念他,很想,很想,那股想要他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他们本来是夫妻,在这种事情上根本就没有必要压制。而且,此刻她也只是手受伤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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