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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娇娇上了绿皮火车。
现在临近过年时间,车厢里人挤人,走廊过道全挤得密不透风。
车票是临时买的,没有卧铺,没有座位,谢娇娇只能买到一张无座票。
她就站在两个车厢的连接口,这里能通点风,不至于太闷。
往车厢里看去,有人从车门上车,有人趁乘务员不注意从窗口往里面爬,他们扛着彩色尿素袋子,背着大大的牛仔布包,谢娇娇印象中的岁月突然就鲜活生动了起来。
在车外面的站台上,还有各种各样的小推车,有卖东西的小商贩拿着零食水果饮料站在火车门口吆喝。
绿皮火车行驶的速度很慢。
谢娇娇看着窗外的风景,腿有点站麻了。
她从包里找了个塑料袋垫在地上,然后屈膝坐下。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到后半夜的时候,穿堂的凉风从缝隙里钻进来,手脚又麻又冷,谢娇娇鼻子有清涕流出,她从包里翻了翻,只找到了一小包纸。
擦了没几分钟又有,她装垃圾的小袋子里不一会全是纸巾,连鼻头都被擦的有点破皮发红。
不知道过了多久。
她再次去摸纸巾的时候,只摸到了一个空袋子。
没纸了。
伸手一摸额头,有点烫。
车厢里的人基本都睡着了,走廊里都是人,没有售货员,空气中还弥漫着酸菜脚的味道,有点折磨人。
谢娇娇感觉头更晕了。
“闺女,要纸吗?正好我有多带的。”
一个慈眉善目的很和蔼的大姐拿了一卷纸递到了谢娇娇面前。
许是发了烧,谢娇娇脸都是烫的,清涕根本止不住,这个时候送一包纸,无异于是雪中送炭。
这个年代的人果然淳朴善良。
谢娇娇伸手接过,然后从兜里摸出了两块钱递了过去。
“大姐,这纸我买了,谢谢你。”
“你这闺女太客气了,这纸都要不了几毛钱,你给多了。”
大姐拿着钱一脸的不好意思,她坐在谢娇娇对面,看着谢娇娇扯了一截纸巾擦鼻子。
哪怕是在这种环境,这闺女看起来也斯斯文文、干干净净的,人长得漂亮、俏脸白净红润,眼睛又大又明亮,哪怕此时坐在地上擦着鼻涕,也好看的紧,跟车厢里那些人有着明显的差别。
谢娇娇把用过的纸巾丢进袋子里,回过头才发现大姐在一直盯着她看。
被她看见了,大姐惊叹一笑,夸赞道:“闺女,你是哪里人啊?多大了?大姐还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年轻好看的闺女,我都舍不得移开眼了。”
谢娇娇头晕发热有些不舒服,而且还是在这安静的后半夜,车厢里人都睡着了,她也没什么想唠家常的想法,只是对大姐礼貌性的笑笑。
“大姐,我们不要吵着别人了。”
“好好好,你快睡。”
大姐学着谢娇娇的样子坐在她对面,紧紧的抱着身前的牛布背包,也开始打盹。
凉风和酸臭味不停的冲上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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