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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初夏轻轻叹了口气,不舍又缱倦:“好。”
说完之后,她又开口:“你从哪儿走?先去哪儿?我送你。”
“我已与伯庸他们传信,在姑苏寒水寺汇合。”
忘忧大师圆寂,他掌管天下佛寺道观,也该是抽空去寒水寺亲自安排一番。
秦淮渡口,
瑾仙上了一个船家的船,一身水蓝色锦袍,披了一件慕容初夏给他挑的白色披风,隐隐让他有了些当年游历江湖被称作白衣仙人的感觉。
他回头,欲与慕容初夏告别。
船家正打算撑船,却见慕容初夏也跳上了甲板,与那白衣仙人并肩而立。
她回头巧笑着叫了一声:“船家,先不忙着走。我说两句话。”
船家呵呵笑了一声,也见怪不怪,径自转到船尾吃酒去了。
二人并立船头,慕容初夏其实也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说什么。
她只是想要说说话。
一身青翠如墨甚至更能衬出几分威严的衣衫下摆撞到了白色披风上,泾渭分明,却又不那么分明。
“我曾听闻先秦时期的婚礼其实是叫“昏礼”,黄昏的“昏”。人们成亲只要在黄昏时分行过“昏礼”,并没有现在的这么繁琐吵闹,安安静静的,再邀了亲朋好友一起来做个见证就是了。”
瑾仙思绪被慕容初夏挑动,他虽然不像好友瑾玉公公那样饱读诗书,但是看过的书也是涉猎极广。
秦时风俗旧事到也有些了解。
“古时婚嫁之礼简单,不过简单也指的是平常人家。但,纵使简单,却也到底有些事情是不可或缺的。遣媒,问名,卜卦问凶,下聘,请期,迎亲。”
慕容初夏轻轻嗯了一声:“嗯,婚嫁六礼。好像古人对于遣媒尤其看重。”
“怎么说?”
慕容初夏笑着看了他一眼:“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及我谋。送子涉淇,至于顿丘。匪我愆期,子无良媒。将子无怒,秋以为期。”
瑾仙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诗经,卫风?《氓》。”
不过他倒是没有她那不以为然,反而有些郑重:“其实这里面的“子无良媒”其实是有很大问题的。选一良媒,郑重来提,其实是对女方的尊重问题。若不显尊重,何以再谈求娶?”
“听起来极有道理。尊重,这才是个大问题。”慕容初夏抿唇笑了,“可惜《氓》这一篇里终是女方的悲剧。不过幸好,她及时止损,清醒抽身,便是再难,也能比之前更好。”
瑾仙想起了久远的记忆:“及尔偕老,老使我怨。淇则有岸,隰则有泮。总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
“其实,走下去,谁也不知道结果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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