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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婉卿带着然然渐渐远去,三人都不再伪装,表情都沉了下来。日光透过窗棂洒在青砖上,将三人的影子拉长。
庄羡之猛地踹翻脚边的绣墩,跨步逼近赵承风:“赵承风,你真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本王在突厥人手中救了你,你却在敬酒中下药,当晚掳走了卿卿,还敢做不敢当,让卿卿给你担责?你是不是男人!”
赵承风倚着太师椅,闻言笑了一笑,嘴角勾起的弧度满是得意:“我也没想到婉婉她会揽下这个烂摊子,”他故意拉长语调,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估计是怕你们问罪我!”话音未落,抬手端起案上的茶盏轻抿。
庄子吟原本低垂的眸子骤然猩红,雪色长发随着急促的呼吸微微颤动。他死死攥住扶手,指节泛白。
庄羡之再也按捺不住怒火,拔出佩剑,剑尖直指赵承风咽喉:“你以为有婉婉护着,本王就不敢动你?”寒光映得赵承风瞳孔微缩,却见他神色自若,修长手指稳稳扣住剑身,轻轻将剑尖拨向一旁。
庄羡之额角青筋暴起,猛地夺回剑柄,剑锋再次抵住赵承风颈动脉,瞬间赵承风脖颈沁出血珠。
“我说的实话而已,郡王莫要动怒,”赵承风垂眸看着剑刃上自已晃动的倒影,喉结微动时带起一道血痕,“婉婉看到,就不好了。”他刻意压低的嗓音,脸上满是戏谑。
庄子吟突然闪至两人之间,冰凉的手掌按住庄羡之握剑手上。雪色长发下,他猩红的眼底翻涌着怒意:“赵将军,你带卿卿回京,是真心与我们道歉?还是演给卿卿看的?”
赵承风却在这时,反手握住庄羡之的剑尖,:“我道歉,对你们有用吗?会放过我和我的孩子吗?”他突然逼近庄子吟,眼中燃起的炽热光芒,“你们以为我想回来吗?”
赵承风眼神凌厉,令人心中一颤。:“婉婉想孩子,想她父亲,她放不下这里。。。她想让自已的孩子,活的光明正大。。。她没有错。”
“她整日闷闷不乐,求了我很久。。。我若不带她回来走这一遭,她这一辈都不会甘心的。”鲜血顺着手腕滴落,在青砖上绽开妖冶的红梅,可赵承风却恍若未觉。
"我知道你们不会放过我?"赵承风却凑上前,盯着庄子吟瞳孔里自已的倒影,:"但我赌的是她的心!若我今日横死在这花厅,你们猜她会抱着我的尸身哭到昏死,还是提着剑来砍你们?"
赵承风却突然松开剑刃,瘫坐在椅子上。拿出一块手帕,包扎手心上的伤口,忽然又道:“卿卿的想法我原也不敢苟同,但她本来就被我逼得没有退路。”他仰头望着头顶晃动的烛火,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如今孩子我们一人一个,公平公正。”
他目光在庄羡之和庄子吟的脸上扫过:“不管你们信不信,你们若同意接纳我,我也没意见!我可以为了她,接纳你们,只要她能得偿所愿,我可以让步。”
赵承风回京本是带着目地,但这些时日他见陈婉卿,肉眼可见的开心起来。甚至陈婉卿为了不让他们兄弟二人为难他,骗他们兄弟二人,说是她主动跟自已走的。他心软了,若这是陈婉卿想要的,他可以试着去接受。不过赵承风心中明白,就算自已接受了又如何,他们兄弟二人不见得会接受。
赵承风固执地盯着两人,眼底燃着执着的光,像是在等待一场足以决定生死的审判。庄羡之握着剑的手微微发抖,而庄子吟雪色长发下的眼神,晦暗不明。
“既然如此,那我给你两个选择。”庄子吟的声音像淬了冰,轻飘飘却勒得人喘不过气。“一是待卿卿生下孩子,孩子归你,从此永远消失在她面前。二是。。。”话音未落,庄羡之已从袖口掏出个描金白瓷瓶,瓶身缠着猩红丝线,如同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喝了这个绝嗣药,”庄羡之拿着瓷瓶晃了晃,接过庄子吟的话说道,“我们就算同意了,而且不能让婉婉知晓。你看如何?”他眼神冰冷如霜,扫过赵承风狼狈模样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
庄羡之斜睨着赵承风,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你要考虑清楚,这药喝下去就没有回头路!”
“会不会影响行房?”赵承风接过药,打开瓶口闻了闻:“万一里面放的是让人不能人道的药呢?”他染血的指尖在庄羡之眼前晃了晃,“毕竟郡王最擅长这种阴损招数。”
“你!”庄羡之暴跳如雷,剑尖直指赵承风面门,“下三滥的东西!就知道想这种腌臜事!”
“郡王不想吗?”赵承风冷哼一声,声音里满是嘲讽。“当初若不是贪恋床笫之欢,婉婉又怎会生下见不得光的阿璟?”
庄羡之握着剑的手剧烈颤抖,额角青筋暴起,脸上涨得通红:“婉婉这样跟你说的?”他声音沙哑,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慌乱,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安。
赵承风的目光扫过庄羡之紧绷的脸庞,不屑道:“这还用她说?”他站起身来,看着他道,“她作为庄子吟的妻子,怀的第一个孩子却是他的?你觉得这事值得炫耀吗?”
他缓缓转动着手中的白瓷瓶,瓶身金线在阳光下诡异地晃动。“婉婉要不是因为孩子和父亲回京,你们根本就没有机会!”
庄子吟雪色长发下的眼神愈发阴沉,“够了。”他冷声开口,声音像冰锥般刺破两人的对峙,“赵将军,你的选择?莫要耽误了卿卿回来用膳。”
赵承风闻言,看着手中的小白瓶,瓶塞打开的瞬间,他仰头一饮而尽,药液顺着嘴角滴落,在染血的衣襟上晕开深色痕迹。
“庄大人,这样可以了吗?”他猛地将瓶口朝下倾倒,最后几滴药液坠落在青砖上,苍白的脸上泛起病态的潮红,赵承风将空瓶砸在地上,嘴角露出嘲讽的笑:“这下你们满意了?不用担心我再有子嗣?”
庄羡之握着剑柄的手僵在半空,看着满地狼藉,竟一时说不出话来。庄子吟雪色长发下的眼神晦暗不明。
陈婉卿牵着然然踏入花厅,屋内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满地的瓷瓶碎片在日光下泛着冷光,让她心头猛地一紧。“子吟,承风人呢?”她的目光扫过两人,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担忧。
庄羡之背过身去,面无表情地吐出三个字:“不知道!”
庄子吟抬手拂过雪色长发,神色平静如水:“他去换身衣服,等下就来。”
陈婉卿眉头微蹙,敏锐地察觉到异样。她上前几步,目光落在屏风上那道新鲜的血手印,心中警铃大作。“真的只是换衣服?”她转身看向两人,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你们是不是又为难他了?”
庄羡之蹙眉,额角青筋暴起,:“陈婉卿,你什么意思?怕我们杀了赵承风就别回来啊?”他猛地转身,眼底翻涌着被质疑后的恼羞成怒,“你莫要忘了,你是我们庄家妇?现在倒好,有了野男人就把我们当仇人!”
“庄羡之,承风现在也是我孩子的父亲!”陈婉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险些站立不稳。她死死攥住裙摆,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若你不能接受我和他在一起,你可以走,我绝不阻拦。”
她缓缓抚上隆起的小腹,泪水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承风愿意听我的,回来面对你们两人的责难?你们为什么不能接纳他。”她的声音里带着哽咽与不解,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说完这些,陈婉卿不再多言,转身朝着卧室跑去。她的脚步凌乱,时不时扶着墙壁喘息,此刻她眼中,只想确定赵承风是否安好。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庄子吟眼神复杂。庄羡之一拳砸在茶案上,木屑纷飞间,他咬牙切齿道:“赵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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