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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雪尧听了,很是伤感:“雪竺离开了,您、也要走吗?”
“我受够了。”叶惟轻叹,“我原本就不是你们袁家的人,是老太爷让我替你们操持几年,看着你们兄妹长大成人。可雪菱心狠手辣,袁家注定要腥风血雨,我不想搀和了。”
袁雪尧不说话了。
别说他,就是陈素商听了,也觉得难过。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说起来简单,遇上了伤感。
“六叔,你不帮雪尧了吗?”陈素商问。
叶惟摇摇头:“人本就自私,我回归本性。不求谁的原谅。”
“我不怪您。假如可以安生的话,我也想找个地方过点小日子。”袁雪尧道。
只可惜,他没有这样的机会。
雪竺已死,剩下的他成了唯一的拦路石。
他的小妹妹,只要把家族的事物都理顺了,让所有人按部就班,接下来有的是时间对付他。
顺流而下,只有死路一条;想要活命,唯有逆流而上。
道长陪坐在雪竺身边。
她的遗容被整理得很安详,静静躺着,似熟睡了。
这姑娘没什么特点,既不是美艳异常,又不是聪明绝顶。有点小机灵,五官也齐整,在道长眼里,是很“普通”的一个人。
道长的一生,总在和很多人重逢、告别,却从来没有谁为了他而死。
也从来没有哪一次的告别这样艰难。
“雪竺,我会替你念四十九天往生咒,你下辈子投个好胎。”道长轻声说,“有个和睦的家庭,无需大富大贵,平平安安,简单是福。”
他轻轻阖眼,一滴热泪从眼角滚落。
雪竺没有其他亲人了,除了袁雪尧和叶惟,以及道长师徒。
道长帮她选了一块很昂贵的墓地,可以远眺大海。
她下葬当天,香港下了一场迷蒙的春雨。
湿漉漉的雨丝打在脸上,每个人都无需掩饰自己的情绪。
“雪竺,谢谢你。”陈素商将小白菊放在墓前。
雪竺救了长青道长,救了陈素商最亲近的人。
葬礼之后,众人回到了半山豪宅。
叶惟开始收拾东西。
他把房契给了雪尧,又把身边一半的财产分了。
他一个大皮箱,里面装着他的衣裳鞋袜,以及几张照片。
“等我到了美国,会发电报给你。”叶惟道。
他一刻也不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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