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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为何容与还未醒来?”
秦知白缓缓抬起头,怀抱着心上人身子,苍白如纸的容颜映了点点鲜血,意识已尽消散崩离。
“这世上……本就没有死而复生之法。”
“不可能!”
秦溯断然否认,失去光彩的左眼仿佛流露了一丝惶遽凄楚,喃喃重复的话语声宛若乞求,满面歇斯底里。
“醉生花与梦死草合而为一,能叫死者苏生。一定是血……一定是血不够!”
她拿过短刀,还要再取楚流景体内血肉,而一卷画却被轻声掷在了她脚下,揭开一角的卷轴隐约可见到画中笔墨。
“……这是母亲最后留下之物。”
一瞬停顿,秦溯缓慢伸出手,拿起了滚落至脚边的画卷。
卷轴徐徐打开,一道坐于椅上的身影映入眼帘,周遭是一望无际的芦花,椅上之人孑然独坐花海中,一双眼睛却未施笔墨。
秦溯凝定原地,握着画卷的手微微颤抖,卷尾一行小字昭然于天光下,字迹凄惶顿挫,写的是:“不可方思”。
“不可方思……不可方思……”
她大笑起来,身子止不住轻轻发颤,混了血色的泪水接连自眼角滑落,那些分不清虚实真假的幻梦便再度浮现于脑海中。
“容与……容与!”
秦溯抛下画卷,跌跌撞撞地抱起苏容与的尸首,走向了远处浓雾。
沉眠的炎火与灰烬蛰伏于地底间,她仿佛毫无所觉,向前一步,一双身影便就此坠入无尽的虚空,未再留下半点痕迹。
流风自坠落的身躯旁涌过,她恍惚又见到了人潮中将她接住的身影。
“风急雨骤,姑娘早些回家罢。”
她紧握住将欲离去之人的腕,抬起了首,颜色迥异的双眸一瞬不瞬望着身前人,笑着开了口。
“我叫秦溯,溯洄从之的溯。敢问姑娘名姓?”
……
画卷微微滚动,落在了相拥的二人身边,边沿处纸页染上了星星点点的血泪,而方才握着画卷的人却已再无影踪。
秦知白微垂了眸,只是拥着怀中人不曾动作,以往纤尘不染的衣着被血水浸湿,指尖仍徐徐向下滴着鲜血。
醉生花没了,唯一可用来救人的蛊引也被抛入了崖下,她已经再没有办法……
愈渐模糊的视线随下降的体温慢慢变得昏蒙,她紧拥着身前人,飘离的神思仿佛一点点被水浸没。
“秦姑娘……秦姑娘?”
朦胧不清的呼喊响起,将濒临昏迷的人自黑暗深处唤醒。
秦知白虚虚睁开眼,便见到眼前依稀站了十数道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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