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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淡的身影坐于榻上,微垂的面容隐隐透了些不同寻常的苍白,近旁香炉中燃着异香,听得熟悉的话语声,她缓慢睁开眼,望见来人,呢喃般的轻唤微弱响起。
“……阿锦。”
楚流景匆忙近前,发觉眼前人神态有异,紧拧着眉将她揽入了怀中。
“卿娘?”
纤白的手慢慢抬起,遮在她脸前,挡去了浓郁的香气。
“别闻……是梦蝶花。”
楚流景会意过来,望了一眼近旁香炉,屏息凝气,扶过身前人出了房外。
秦知白虚虚睁着眼,以内力勉力压下侵入体内的花毒,卷中剑凛然出鞘,略有些羸惫地站直了身。
“去蒹葭院。”
楚流景微微一怔,虽不明其意,却仍是依从地转道往燃着火光的院落而去。
浓烟愈演愈烈,空气中弥漫着破碎的飞灰,秦府下人齐齐聚在东侧书房外,炽盛的烈火与纷乱人□□杂成一片,隐隐听得有人朝火海中高喊家主二字。
二人趁乱进入了无人看管的正房中,秦知白望着烟气弥漫的香炉,停顿片刻,拿过一杯茶水灭了炉中青烟,而后看向一旁未来得及合上的木匣。
“母亲的遗物……应当就在此处。”
木匣形制寻常,瞧来便似闺阁女子用以盛放首饰之物,其中堆着一叠烧成灰烬的绵纸,纸上依稀能瞧出梅花纹样,一块通透莹润的玉牌便藏于绵纸之中。
楚流景看了一眼玉牌模样,发觉匣中玉牌竟与身旁人先前赠她的那块玉牌别无二致。
秦知白拿过玉牌,未再多作停留,转身同楚流景出了蒹葭院,再望了一眼身后被火光吞没的房屋,疏淡的眸光微垂,随即头也未回地离开了秦府。
秦家的变故似乎已传入了城中,城门各处守备森严,街市上不时可见监察司候吏巡视而过,空中乌云密布,俨然又是山雨欲来。
两人雇了一辆装货的马车,扮作初至此地的行商,几经辗转来到阆风渡口。
阆风渡口早已废弃多年,渡口边停了几艘破旧的渔船与一条客舟。
船夫似提前得了吩咐,望了一眼她二人模样,便一言不发地让她们登上了船。
飘摇的客舟随水漂泛,舟头点了一盏船灯,微弱的灯火伴着昏暗暮色,于斑驳的水面上映出点点淡光。
小船行至墨川,眼见便要出了兰留,而一道疾矢却骤然破风射来,猛然扎入了船头甲板中。
马蹄声响,数十挽弓佩剑的巡武卫出现于墨川两岸,前方长桥上缓缓行出一人。
坐于四轮椅上的女子目无波澜地望着船上几人,略一抬手,一道浑身是血的身影便被踉跄着推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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