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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谢桐轻声喊。
管事不知何时已悄然离开,这座僻静的小院里,唯留二人。
闻端的身影动了动,霎那间,谢桐仿佛能想象出他俊美的五官轮廓,以及望过来时的,那双色泽深沉的墨眸。
“圣上,臣一时大意,染了疫疾,令反贼有可乘之机。特此向圣上赔罪。”
谢桐无意识地往前走了两步,离那窗后的人影更近,又开口:“朕不需要你的道歉。”
“若是想要赔罪,就赶紧把病养好。”谢桐嗓音渐低:“也不会再叫朕特地来与你相见,却被屋子给拦住。”
闻端应了一声:“好。”
两人之间安静片刻,换了闻端先出声,是个略带疑虑的问句:“圣上是否……瘦了?”
谢桐有些意外,闻端又没有看见他,管事刚刚也没有把这件事说出来,闻端从何发现他瘦了的?
“……没有。”谢桐口是心非地答:“朕每天都吃得多,待在马车中又睡得多,还白胖了些呢。”
闻端似是很轻地笑了一声,又道:“是么?那等臣过几日再来瞧瞧,若不见圣上白白胖胖的,便是诓臣了。”
谢桐:“……”
他这两天炫多点饭还有用吗?
谢桐偏开脸,心虚地咳了声,转移话题:“曲田县的诸项事宜朕已安排好,闻府里有些人随朕来了西南,现今……”
他细细地将公事说了一通,闻端却仿佛心不在焉,只偶尔应个一两句,其余时候,都静静地立在窗后。
融融烛火摇曳,将闻端的身形映照得变幻不定,唯一不变的,是他望向窗外的姿势。
谢桐说着说着,不自觉慢慢放缓了语速,最后彻底停住了话语。
“老师,”谢桐忍不住说:“你想……看一看我吗?”
闻端微微低了下头,嗓音失笑:“圣上,臣染疫在身,恐无法面圣。”
“可是朕想看看你。”谢桐道。
闻端顿了一顿,像是有些意外,谢桐会说出这样的话。
“老师离京时,朕心中有怨,故而在寝殿中闭门不出,没能与老师告别。”
谢桐低声说:“距离朕上一次见到你,已有整整四十二日了。”
或许真是冥冥之中有天意,闻端离京时,谢桐不愿意见他。如今情境倒是反过来,谢桐迫切地想要看一看那个人,却被一扇薄薄的窗子阻拦,无可奈何。
“臣也十分想念圣上。”闻端的嗓音低沉,清晰传入谢桐耳中:“……日月可鉴。”
日思夜想,日月可鉴。
谢桐咬了下唇,感觉到自己的耳根隐隐有发烫的预兆。
两人间的话似乎已经讲完了,但谢桐却踟蹰不走,犹豫了一会儿,就听见闻端复又出声问:“圣上是还有什么话,要对臣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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