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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穿棕衣的人类如同被猛兽驱赶的羊群,惨叫着,连滚带爬逃向四面八方。
他们本就是被督战队强押着返回战场,驱使他们行动的是恐惧而不是战意。
当一样比督战队更加恐怖的存在出现时,就算是督战队的马刀也无法阻拦重整的议会军溃兵第二次溃逃。
就像是玻璃被铁锤粉碎,议会军不惜代价拼凑出的反扑力量在一个人面前炸裂成了无数碎片。
瞬间迸发出的巨浪甚至将战场上的其他人也卷了进去,成百上千的溃逃者冲散的议会军和铁峰郡的骑兵,漫进了棕色斑点和蓝灰色斑点之间的每一道缝隙中。
塞伯想要集合部下,然而周围一片混乱。
他勒马四顾,到处都是被本能驱使着逃命的人和被践踏的尸体。
淡金色的麦田被踩成泥潭,混着鲜血和碎肉,消失在哀鸣和呜咽里。
马蹄声自东面滚滚而来,但是议会军已经耗尽了援军。
萨内尔陷入绝望——从现在开始,每一支新出现在战场的部队,都只会是叛军的援兵。
果不其然,一支重装骑兵从行省大路向战场疾驰而来,绘着飞翼狮的旗帜随风招展,安德烈亚·切里尼的身影在纵队最前方。
铁峰郡骑兵的行军路线不是山,而是河,顺流而下直插蛇泽。
因此原本应该最先抵达预定集结地点的骑兵队,反而绕了最远的路。
但无论如何,他们还是赶到了战场。
可是当安德烈目睹此刻河谷村两岸的景象时,也不禁生出惊疑。
战场已经陷入彻彻底底的混乱,到处都是敌人,到处都是友军;上万人被塞进北岸的田野,有人在逃命,有人在厮杀。
“大人。”
图林在一旁直咋舌,结结巴巴地问:“怎么办?”
“哪里有敌人就去哪里!”
安德烈一眼便得出结论,他扣上头盔,拔出佩剑:“伪军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残部全都跟随着军旗各自为战——那我们就去夺他们的军旗!”
“陷阵!”
图林深吸一口气,高举骑枪,转身向着战友们大吼:“夺旗!”
“夺旗!”
“夺旗!
!”
“夺旗!
!
!”
铁峰郡重装骑兵向着战场中央的“先王旗”
发起了冲锋,海水在他们面前分开。
安德烈亲手斩落先王旗时,“第六军团”
最后的荣誉、勇气和尊严也随之烟消云散。
安德烈捞起血水中的团纹战旗,高高举过头顶:“下一面!”
“下一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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