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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致谢之后,沿着墙壁走到最后一排选了两个挨着的座位。
梅久的座位在窗户边,转头就能看见后院郁郁葱葱,枝叶掩映,浑不似秋天景致,梅如焰位置则紧挨着她。
刚刚落座,便有书童给她们送书进来。
一共是五本书,分别是《大学》、《孟子》、《礼记》、《周易》、《尚书》。
安久想起来自己看不懂古人拗口的话,不会写繁体字,便想跟着梅久一起学习。还没来得及张嘴,她发现自己已经能看明白了!
就像梅久获得她的许多能力一样,在梅久开始看这些书的时候,这一技能亦被安久获得。
梅久曾经学过这些,除了《周易》一点不懂意外,其它对于她来说都不算太难,别管是否解的深,至少她都能通篇背下来。
安久没有任何“天上掉馅饼”的兴奋感,她与梅久之间越来越多东西被迫共享,这并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安久心中很抗拒白白接受别人的东西,因为她前世一辈子的所有经历都在证明一句话——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自己付诸努力和时间去学习,这些东西只要肯下功夫没有理由学不会。想来想去,此事是忧不是喜啊!
学生们一起摇头晃脑的将《孟子》中的一段反反复复的背诵了六七遍之后,先生给了他们休息的时间。
梅久被后面的景色吸引,正准备趴到窗边,却听先生在身后道,“两位以前都读过什么书?”
梅久忙起身施礼,“先生。”
先生抬手,“坐坐坐,不必拘礼,我不兴折腾这个。”
说话带着点陕西口音,听起来很俗也很亲切,梅久不禁抬头仔细看他。这先生约莫二十八九岁,生的很高大,身上一件灰蓝的布袍洗的泛白,面膛黝黑,髭须整齐,本就狭长的眼睛被他使劲眯起来,很像一头狐狸,黑狐狸。
滑稽的模样,令梅久减却几分胆怯,“回先生,这几卷书,除了《易经》,其它均有涉猎。”
梅如焰羞愧道,“只曾读过《孟子》。”
时下狎妓之风盛行,文人以此作风流韵事,最高等的妓人被称作上行首,她们不仅要有姿色,还必须得有修养、有才学,梅如焰被养在妓院时也有专门负责授课的先生,但大都是一些诗词歌赋,以便将来取悦客人。
先生对姐妹俩的差距不以为怪,“若有什么不懂可随时来问我,我每五日才上一堂课,若想学好,只能靠你们自己私下用功了。”
“五日才上一堂课?”梅久印象中应该是每日都要过来的呀!
“你们还会有别的课。”先生说着,把脸凑近几面,伸手莫到一沓纸张,凑在脸前仔细看。
梅久见他几乎要把脸都贴在纸上,才知道他眼睛不太好使,轻声提醒道,“先生,是白纸。”
他笑笑,放下白纸,“你们各写几个字给我瞧瞧,嗯,就默写一首喜欢的词吧。”
“是。”
梅久和梅如焰各自拿了纸笔,认真写下一段词。
待两人都搁下笔,先生把脸贴近梅久写的字,眯着眼睛看了半晌,念道,“一棹春风一叶舟,一纶茧缕一轻钩。花满渚,酒满瓯,万顷波中得自由。”
他看罢,不曾评价什么,转头又去瞧梅如焰所写,“寻春须是先春早,看花莫待花枝老。缥色玉柔擎,醅浮盏面清。何妨频笑粲,禁苑春归晚。同醉与闲平,诗随羯鼓成。”
“有意思。”他把两张纸都折起来放入袖中,起身道,“一棹春风一叶舟,可去拜清明先生;寻春须是先春早,可去拜陌先生。一会儿自有人带你们去。”
梅久不明白规矩,正要张嘴询问,却见先生已经起身一路碰碰撞撞的往首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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