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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木未必是对山神有怨,更大可能是因为巨木既然能砸祭坛,会不会也在他们行道途中砸下?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伐木大约只是一种保障安全的方式。
但周巨之所以告知这件事,本质上是提醒她——
秦王,并不敬鬼神。
既然不敬鬼神,那么倘若她这【仙使】仗着自己献药有功就对王不敬,那么……
秦时也点头:“多谢周府令。”
而此时,周巨也停下脚步:“到了。”
……
秦时踩着厚厚的席跟随周巨进入车厢,这辆天子驾比之前上去的马车要宽敞不少,不过,碍于之前一路疾行,里面的陈设并不多。
一榻,一案,一铜瓮,一冰鉴,四柱灯烛。
具体是什么工艺秦时没能细看,因为任何人一进入车厢,首先被吸引的,一定是榻上的秦王——
年仅三十六岁的姬衡。
三十六岁,在现代正是巅峰时刻。
但对于医疗和饮食并不发达的古代,许多人已经做了祖父了。
但眼前的秦王却不一样。
他没有蓄须,大约是此地并不流行的缘故,甚至看起来很是年轻,却又带着难以言说的深邃与沉稳。
皮肤微带麦色,气质却并不张狂,反而颇为冷峻。
当侍从打开车门让二人进来时,他眼睫微抬,一瞬间被秦时捕捉到,躬身的那一刻,她心跳如鼓——
这,就是人皇啊。
明明对方面色未变,但只是那样看一眼,秦时就忍不住想起了巍巍泰山。
她曾趁夜爬过泰山,这不朽神山承载着几千年的文明。
而当登顶在黎明等待日出的那一刹那,金光破晓,云海翻腾,东方日轮缓缓升起,所有人都跟着惊叹着,屏息着,震撼着这无与伦比的自然。
而眼下,病中的秦王掌握着天下的生杀予夺,仙神于他而言,也不过只是政治权柄的一部分。
天命,神权,人间帝皇。
在此刻都清晰可见。
“大王。”
秦时沉声说道:“抱歉,我并不懂此处礼仪,若有不周,还请大王恕罪。”
与此同时,姬衡也在打量着这位仙使。
他相信对方是真的不通礼仪,因为对方弯腰进入车厢时,第一时间不是躬身跪地,而是寻找他的位置,然后观察,惊叹,与他对视。
在秦国,甚至过往六国,都不曾有人有这样的胆子。
再看对方的奇装异服,古怪衣料,以及白里透红的肌肤色泽,可不是什么山野隐士能养出来的——这,却非此间人。
“无妨。”
这位人皇缓声说道,气度颇为宽容:
“能得仙使赠药,寡人铭记于心——还请仙使就座,敢问如何称呼?”
秦时抬起头来,对姬衡微微一笑:“我姓秦,秦国的秦。
名时,至信如时的时。”
乌黑的长发从肩头滑落,莹润饱满的脸颊上有着清浅自然又略紧张的笑容。
但她如此坦然,仿佛这样的介绍自然而然,以至于秦王和车门处的周巨都微微愣住了。
我是万古人间一剑修,诸天之上第一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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