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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念一想,叹了口气。
算了,这就是钟情并跟随太子的命数,落不到好。
该做的她做了,无愧于心,对自己有了交代。
来日必然凄苦,却不能否认自己是自找的苦楚。
随遇而安吧,大不了一脖子吊死,寻个永远的清净。
**
翌日早间,师庭逸和炤宁见到了祝江。
祝江二十多岁,身形清瘦,脚步无声无息,一看就是身怀绝技之人。
他不卑不亢地行礼,神色淡然地说起曾经经手毒害昭华公主、暗杀炤宁的旧事。末了说起的一件事,却叫炤宁微微色变。
祝江道:“我略通医术,擅长治疗外伤,曾乔装改扮到了西域,用了些法子,叫人刮目相看,推荐我到军中做了军医。
“那时正是燕王殿下负伤并水土不服的时候,专门为殿下疗伤、调理的军医是对症下药,只是,我奉太子之命,在汤药之中做过手脚。
“燕王殿下通药理,戒心重,我没法子下毒一举将人害死,只能用一些对身体、伤势无益而不易被发现的法子。
“后来,殿下见伤势总不见好,症状并无明显好转,想来是起了疑心,不再服药,并且叫亲随更加留心饭菜酒水,这才躲过了那一劫。”
怪不得祝江点名要见的人里有他师庭逸。
怪不得他一身伤病久久不能痊愈。
原来太子根本不是只想行诛心之策,他早就对师庭逸起过杀心、下过毒手。
原来真相正如他猜测的那般,太子要害的根本是他们两个人。
幸好,在知道这些之前,他们便已尽释前嫌,回到了真正两情相悦的状态。
只是,那个卑劣、龌龊至极之人,只要不是他亲手做过的事,便觉得与他无关,每每见到与他一母同胞的兄弟的时候,仍是言行如常。
炤宁落在座椅扶手上的手不由收紧,用力,再用力,指尖慢慢发白。
那个人,当真是死不足惜。
师庭逸却是不动声色,泰然处之,给予炤宁一个和煦的笑容,之后起身道:“有些细枝末节,还需与萧错商议。你还有什么不解之处,只管仔细询问。”
“好。”炤宁颔首应下,心里比谁都清楚,他不是不介意、不在乎,他此刻只是需要独处,冷静一下,才能平息彻骨的心寒。
但是反过头来想想,这样也未尝不是好事。于他,算是一种解脱:一报还一报,太子是咎由自取,他不需再留余地,不需再有分毫因为手足相残而生的怆然。
炤宁心绪不宁,哪里有心思再询问什么,直接叫人把祝江带回韩越霖那里,随后命红蓠去传话给昭华公主,复述所知一切。
昭华公主闻讯之后,反倒不心急了,说过几日再见祝江,希望那时候见到的祝江,是易容之后苍老一些的样子。
炤宁自然明白因何而起,满口应下。
**
当夜,有两个举足轻重的人率领精锐人手离开了京城。
一个是韩越霖,一个是萧错。
韩越霖去的是避暑行宫,萧错则远赴南疆。
——这是因为师庭逸在看完江式序对于南疆几个头脑人物的分析、结论之后,临时改变计划作出的抉择。
这件事,自然是先斩后奏。人走之时,他才动笔书写呈给皇帝的奏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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