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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帝点点头:“嗯,王锡爵的确是绝佳的人选。好了,你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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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监管太监值房。
陈炬正跟贺六下着棋。
陈炬拿起一枚黑子,举棋不定。他忽然说了句与弈棋无关的事:“今天上晌,申首辅去了永寿宫。”
贺六只“哦”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陈炬道:“六爷知道申首辅去永寿宫干什么了么?”
贺六笑了笑:“申首辅大约是被言官们逼的走投无路了。去永寿宫是请辞的吧?”
陈炬点头:“六爷真是料事如神。皇上准了申首辅的告老折子。并下旨,宣布明年册立皇长子为太子。另外言明,言官们谁在借着立储的事兴风作浪,册立典礼就拖到五年后再办。”
贺六叹道:“这看起来是皇上向言官们妥协了,实则大有玄机。明年?呵,未来是无法预料的。谁知道明年的这个时候,朝局会是如何?”
陈炬终于落子:“六爷,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想不通。年前,巫师廖芳不明不白的死在了诏狱里,想来锦衣卫中一定是有内鬼的。你为何不彻查?”
贺六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意味深长的说道:“廖芳的死,或许是天意吧。”
贺六顿了顿,补充了一句:“皇上,就是咱大明朝的天啊!”
持续数年的国本之争,终于告一断落。万历帝向言官们妥协允诺来年册立太子;内阁首辅申时行告老还乡;司礼监掌印张鲸跟锦衣卫的闲散指挥使刘守有上了一条贼船。
告一断落,不等于结束。这是一个不算结局的结局。
眼下,申时行走了,贺六似乎少了一个强力的盟友。张鲸认为,是时候对贺六下手了!
张鲸外宅。
刘守有跟张鲸对坐着。
张鲸问道:“刘指挥使,申时行走了,现在,咱们该对贺六动手了吧?”
刘守有的脸上,露出一丝凶狠的笑容:“不。还不是时候!我的策略是,要对付贺六,先剪除他的盟友,再剪除他的亲信。”
张鲸有些沉不住气:“还要剪除他的亲信?锦衣卫人人都是贺屠夫的亲信。难不成,你想让皇上裁撤了锦衣卫?”
刘守有道:“贺六的两个徒弟,王之祯、骆思恭,都是皇上的人。他们其实并不算贺六的亲信。因为这两个人只忠于一个主子,那就是皇上。对这两人,我们是动不得的。我所说贺六的亲信,是他的儿子,北镇抚使贺世忠,还有贺世忠的义兄,南镇抚使杨万。”
张鲸惊讶道:“刘指挥使的意思是,除掉贺世忠、杨万?这恐怕不妥吧。当初,我们东厂误杀了贺六的妻子白笑嫣,贺六为了报复,带着锦衣卫的人炮轰东厂,血洗我的外宅。这一回,咱们要是除掉他的儿子。。。万一事情败露,他不得找咱们玩命?”
刘守有笑道:“让申时行丢掉首辅之位,咱们用的是借刀杀人的计策。除掉贺世忠、杨万,我们亦可以用借刀杀人的计策!贺六就算报复,也报复不到咱们身上。”
张鲸问:“借刀?借谁的刀?”
刘守有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倭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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