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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安城中大殿,今夜这场宴会似乎开得格外的久。
往日最多一个时辰就会结束的晚宴,竟然一气开到了戌时末,而德妃娘娘似乎还没有半点想要结束的意思。
众人心头诧异之余,也是不敢吭声,生怕触怒了这位这些日子在泗水州威望正隆的陛下宠妃。
但在座的终究有些老资格,不说敢不敢的问题,身体也着实是扛不住了。
于是在等到了亥时过半时,终于有人忍不住起身道:“娘娘,明日还有午宴,娘娘不如早些歇息?”
德妃闻言不置可否,平静道:“诸位可是疑惑,本宫今夜为何将诸位留下这般之久?”
众人齐齐望来,有资格开口之人便恭敬道:“请娘娘解惑。”
德妃淡淡道:“诸位仔细听听,可有听见什么动静?”
话音落下,大殿之中悄然安静下来,侧耳倾听之下,一阵并不算小的喧嚣远远传来。
“娘娘,这是?”
众人登时惊疑起来。
德妃扫了一眼场中,镇定自若地端起酒杯,“建宁太守郑远望携子作乱,勾结山贼反叛,眼下正带着叛军在进攻江安城。”
“啊?”
“什么!”
“不会吧!”
这话一出,满殿权贵大惊失色,纷纷起身,撞翻一地桌椅,洒落四处汤汁酒水。
更有甚者,直接眼前一黑,一头栽了过去。
众人一看,赫然正是郑天煜的授业恩师,州学学正宋彦直。
冯秀云一步跨出,挺胸抬头沉声道:“娘娘不也在此与诸公一道,如此慌乱,成何体统!”
威严的语气带着女子声音特有的穿透力,传进了众人的心头,就如当头棒喝。
众人也反应过来,是啊,天塌了有个儿高的顶着,若是真的危险,娘娘还会在这儿坐着吗?
那既然娘娘都不走,自己有什么好怕的呢?
场中渐渐安静下来,德妃这才缓缓道:“毕竟是叛乱,本宫担心有贼子趁机作乱,此刻城中,没有比此间更安全之地,故而将诸公相留于此,诸公勿怪。”
“多谢娘娘恩情。”
德妃接着从袖中滑出一张纸条,递给冯秀云,“秀云,带着护卫,将这上面的人请到偏殿,好生吃喝待着,等此间事了,再行分说。”
这张先前他们三人商议的纸条上,写着有包括州学学正宋彦直、江安县令赵鸿飞等人在内的一大帮与郑家过从甚密之人。
忙完了这些,看着空了不少的座位,德妃倒了一杯酒,“诸公,且饮一杯,压压惊。”
“谢娘娘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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