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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身处在这世间之中,又哪里会有人能够彻底置身事外,哪怕是身处在红尘之外的僧人,大抵也有动过凡心的从前。
我又朝着热辣的阳光外挪了挪,试图将那份温热与自身隔开,却在抬头那一刹,瞧见同样是坐在日头下,司徒周身却没有一丝燥热,反倒好像身处清凉之地。
唔,许是这人长相俊朗,便更得上天垂怜,生得副好身子。
左右这冷宫里也就没了宫人,我便拂了拂裙摆的尘土,说:“你总说你是奉命来冷宫给我医病,可从不见你给我诊脉下药,试问这病情如何,医治的法子又是何?”话毕深入书海之中的人,才稍稍顿了一下。
司徒这人就像他生得这副容貌,从来都是处变不惊,也正是因为这副性情,才会让我对从前那段忘记的过往,坚信不疑,我同他是断断生不出任何情分的。
只是耐不住宫婢们先后的猜想,这才稍稍动气了凡心。
自从被无情的皇帝废黜了皇后之位,这冷宫日日送来的也只有一日三餐,饭中却连个肉星都难见,日子过得十分艰苦,但心中生活却十分坦然,再也不必担心从前忘记了什么,又该如何面对自己那突然存在的太子。
司徒左手一抖,竹简又展开了新一章,说:“娘娘患得乃是心病,微臣只能日日瞧着暗中下医方,又岂会用甚汤药,还是说娘娘这是在寻微臣要汤药?”
这人从前大抵不得我意,便是这副一张嘴就能噎死的性子。
怎奈我是个极好的脾性,懒得与这冷宫里唯一的活人计较,挑眉无所谓摆了摆手,顺势坐在一旁又道:“左右现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别人,这几日我夜里总是能梦见一个人,书生模样,极为俊秀,但就是瞧不清模样,但我自由便被送进宫中抚养,待做了皇后,也再没接触过什么外人,从前与你的种种,到底是不是真的?”
这番话倒着实让昭华惊了惊,且不说仲灵出身如何如何,但就论在凡界那也是承了栾溪生家才入了宫廷,这番自幼又是承了谁的。
莫不是那天夜里,井外出的意外就与仲灵此时更为错乱的记忆有关?
想到这里‘啪啦’一生,昭华收起了手中摊开的竹简。
我不由得愣了愣,在心里念叨起又是哪一句话,说的他不开心。
昭华脸色一沉,转过身问:“娘娘为何一直笃定,是与微臣有过什么私情?”
这话他倒是问得很轻巧,若不是皇帝那副性情,自始至终都不似与我有过什么深情,我又怎么会将那梦了无数次的少年,在他身上重叠了。
然我到底是个女子,被男子这番反问着,面子上到底是有些受不住的,由着面颊一红,垂眸看向地面说:“司徒大人想来聪明,不似我这般入了宫闱也没多长半颗心眼,如今问着,也只不过是想余生在冷宫度日时,能多少有个念想罢了。”
正在这话音落下之时,空气中传出了一阵极为不和谐的声响。
唔,是我饿了一日的五脏庙闹起了阵仗。
他皱着眉问道:“为什么不用膳?”
怎奈后宫从来都不是一个可以给人留后路的地方,你若失势没有了靠山,宫婢们只会对你视若无物,念着旧情分的,兴许不理会,有了旧仇,怕是只有递刀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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