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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健顿时苦起了脸,道:“臣只有一个字,就是累。再就是……如坐针毡。”
“如何说?”
“皇上您不在宫中这些时日,臣奉命监国,不敢懈怠,实是心力憔悴。各地政务不知凡己,让臣几乎是没有休息的时间,夜不能寐啊……”
钟健说着,忽地摘下自己的帽子,脸色更苦,“皇上您看看臣的头发……”
赵洞庭一瞧,愣了,随即却又忍不住笑出声来。
钟健的年岁并不大,但这几年,竟是掉了不少头发。看他脑袋上现在剩下的头发,估计早晚得秃顶。
但这对于男子而言倒不是什么大事。
他只拍拍钟健的肩膀,“辛苦爱卿了。那如坐针毡又是为何?”
钟健苦笑道:“难道皇上一路从琼州来,没听到什么流言蜚语么?”
赵洞庭道:“说你功高盖主?说内阁权势倾天?”
“正是。”
钟健道:“这些话,实是让臣心中发寒啊……”
紧接着又说:“还好皇上您现在回来了,臣恳求皇上立刻接掌国务。”
他这监国大臣,真是一刻都不愿意再做下去了。
做好了,有人背后诛心。
若是做得不好,那更是得受无数人唾骂。
当初答应赵洞庭的时候,钟健并没有想太多,只是想着为赵洞庭分忧。现在才算是体会到,这个位置实在是个烫手山芋。
便是陆秀夫、赵与珞等人,在监国大臣这个位置上也未必能坐得安稳,就更莫说他了。
就就任监国大臣的头一年,他光是应付朝中不服他资历的官员,以及各地阳奉阴违的官员,就不知道让他掉了多少头发。
这些人要么是有资历的,要么是有军功的。个个,都是大宋的有功之臣。
若非是有陆秀夫、文天祥、赵与珞等内阁大臣全力支持他,再有贤内助温庆书鼎力相助,大宋怕是已经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子。
现在回想起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
然而赵洞庭却是不接他的话茬,只又问道:“迁居中都的事情如何了?”
钟健有些疑惑地看了眼赵洞庭,答道:“这两年臣和内阁诸位大人着重发展北方经济,若皇上想迁都,应该两年之内便可。”
赵洞庭点点头,“如今大宋幅员辽阔,国都却偏南,迁都之事该是时候提上议程了。”
然后便不说话了,有些苦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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