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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镜子用极端厌恶的笔端描写了另一个年轻男人的言行,上面描述着她讨厌这个年轻男人的一切,但是为了另外一个她的爱人,她选择和这个让她极端厌恶的男人结婚,走进他的家庭,顺便走近她的爱人。
展小怜知道,燕镜子说的爱人,就是那个赠送她笔记本的、已婚的、且拒绝她多次的中年男人。
日记看了一半,展小怜总结,这就是一个年轻美丽又有点偏执的疯狂女孩,在她还是学生的时候就爱上了大她一倍还要多足以当她父亲的男人,却求而不得,然后她选择嫁给了这个男人的儿子,赌上自己一生,就是为了离他更近一步。
展小怜托腮,手指在日记的下一页上敲了敲,竖起耳朵听了听,听不到外面一点动静,就跟和外界隔间了一样。展小怜伸手翻开下一页,果然,和她想的一样,燕镜子的嫁给男人的儿子不单单是为了靠近,而是为了夺取。
她的年轻就是资本,她用她年轻朝气的身体一点点的侵占男人的身和心,他们背着所有人,做着这个世间最违背人伦的苟且之事。
她用最极端的手段获得了这个男人所有的爱,然后用一张怀孕报告单让这个男人的妻子崩溃,进而自杀身亡。她的疯狂和不择手段在她爱的男人面前不会出现,她和丈夫摊牌离婚,选择净身出户,然后带着肚子里的孩子自行离开。她欲擒故纵的手段显然有了效果,她在日记中欣喜的记录那个男人在她离开以后疯狂找寻她的过程,直到她抱着孩子以一副苗条的身材出现在他面前,她离开,不过是为了不让这个男人看到她怀孕时身形臃肿肥胖的丑陋模样。
子归,那个男人说孩子的名字就叫子归,儿子归来,子归子归,为了纪念他失而复得的孩子,这对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来说,这简直就是天降的儿子,那极为酷似燕镜子的面容让他欣喜若狂,他说,这个小家伙叫蒋子归。
展小怜伸手按着太阳穴,她似乎有点明白,为什么燕回的性格会是那样的极端偏执了。日记停留在这个女人大喜的情绪上,展小怜不愿继续往下翻,这种情绪的感染会让她有种压抑的感觉,偏偏没法轻易摆脱,她揉了揉太阳穴,然后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依然听不到外面的动静,展小怜叹口气,重新坐了下来。
日记的日期跨过三年,男人在妻子自杀以后一直未婚,调职北上,同时也带走了他们之间唯一的孩子,燕镜子再次怀孕,她以无比痛苦的文字记录了她第二次怀孕,孩子意外流产。再接下来的几年,是她北上,却发现那个男人为了仕途,是以孙子的名义把他们的孩子带在身边,他们的孩子,成了她曾经老公名义上的继子。再然后,燕镜子和那个男人几次大的争吵以及两人间反复的和好的问题。
日记的日期继续后跳,想必日记的空白期是燕镜子活的毕竟惬意的时候,没有大喜大悲的情绪,展小怜的目光定格在一篇只有十几个字的日记上:我的小子归九岁生日快乐。
展小怜翻开下一页,日记和前一篇只差了一天,这是燕镜子的日记里唯一两篇日期特别相近的日记。燕镜子以无比混乱和痛苦的文字写下这样一段话:怎么办?怎么办?我是个坏妈妈,我是个不合格的妈妈,我怎么能这么大意,我怎么能让他发现?我的子归怎么能用那样的目光看着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
日记通篇都是怎么办和问号,可以看出写日记的人完全处于混乱状态,似乎被孩子发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再之后将近一年的日记,只要写出来的,都是燕镜子情绪极其混乱和大悲的情况下写出来的,出现最多的就是“子归”这个名字,她的笔下,子归总是用一种极端仇恨的嫌恶的表情看着她,总是用最恶毒的语言攻击那个男人,似乎是就是从子归十二岁生日的那天起,这个孩子一夜之间变成了恶魔。
燕镜子的日记上日期清晰的记录着一条条关于燕回少年时的简短信息。
某年某月某日,子归辍学了,他才十一岁,他不上学能干什么?可是不管我怎么求怎么说,他始终恶言相向,我的子归竟然骂我是贱人,我要怎么办?我要怎么办?我要怎样才能让子归忘了他看到的?我要怎么才能找回我的子归?
某年某月某日,子归离家出走,他说家里什么都没少,他甚至一分钱都没有带,我的天,我要疯了,他去了哪里?他还是个孩子!
距离当时三个月后的日期,燕镜子用混乱的笔记记录着这样一条:他找到了子归,那个孩子竟然一个人去了远在千里之外的阳城,他是怎么去的?他说查到了子归沿途走路的少部分影像,也有人说在路上带过符合子归样貌特质的孩子,他说子归瘦了,又黑又瘦,就像换了个人似的,我的天,他是不是被人欺负了?他是不是没有钱了?我要马上去找他。
展小怜翻页,日记的日期跳到半年后。燕镜子结束了自己见不得光的情妇身份,回到青城,为了找回孩子,她第一次心甘情愿离开那个她爱了一辈子的男人。
日记的最后一页,燕镜子重复了燕回九岁生日时的那篇日记,上面写着:我的小子归十三岁生日快乐,“乐”字的尾巴有一个长长的延伸,日记没有标点,对于通篇标点完整没有一个错别字的燕镜子来说,没有标点似乎显得不完整,可是这最后一篇日记就是没有标点,不知是忘了,还是故意为之,然后整篇日记终止。
时间似乎定格在最后一个字落笔后,然后就像被人遗忘一样,这个无人问津的角落,留着一个为爱疯狂的女人一个人的故事。
展小怜翻了翻后面,什么都没有,却在尾页的皮面缝隙里发些夹了一张婴儿的黑白照,背面写着几个字:我家小宝出生第三天。
展小怜放下笔记本,伸手合了起来,坐在椅子上发呆。
外面安静的有点吓人,展小怜坐在椅子上,靠着椅背闭上眼睛,她突然有点害怕,外面现在是怎样的光景?
蒋笙坐在车内揉着太阳穴,负责人满头是汗的跑了过来:“这别墅不容易闯,灯都没开,刚刚冲进去的人进去就没回应,跑出来的有两个受伤,您看……”
蒋笙戴着手套的手敲了敲车玻璃,看了下时间:“让直升机下来,天亮之前,必须搞定,这位置再偏,也会有人看到,抓紧时间,燕回应该有防备,也调了人过来。但是拼人数,他肯定拼不过我们,他的人都不傻,开不开枪罪名定性是两码事,里面的人除了燕回敢开枪,其他人都会谨慎,所以只要我们不开枪,他们的人都不会开枪。”
负责人点点头,刚要转身,突然又转过头来跟蒋笙说了句:“对了蒋先生,刚才勘察的时候,我们发现还有第三方介入。”
蒋笙愣了下:“第三方?”随即笑了笑,“什么样的第三方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来干涉官方?”
负责人摇摇头:“暂时还不清楚,我们已经抓了几个人在问,跑了一部分,还有几个人刚刚趁乱冲了进去,估计也是被燕先生拿下来……”
蒋笙略想了下,突然换了个坐姿,笑笑说:“要是这样,就更好办了。电视剧里演的,抓捕一定要有坏人,难得有送上门的?不算坏事。”
负责人一愣:“您意思……?”
蒋笙微微掀起眼眸,别有深意的看了这人一眼,这人立刻直起腰身恭敬的说了句:“我明白了,请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说完,负责人快速的拿起对讲机转身对上空的直升机下命令,从别墅顶端空降人员潜入别墅,地面的人伺机待命,一旦得到信号就会冲进去。命令不能开枪,现在拼的只能是人数。
燕回就坐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翘在二郎腿,正一颗一颗往枪装子弹,雷震额头贴了块OK绷,绷着脸不说话,燕回一边装子弹一边说:“去几个人在电梯口那边守着,别让人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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