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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羊永业似笑非笑看着对方的眼睛,那双眼睛并无悲喜而是一种近乎冷漠的颜色。
他反问:“当真,没干系?”
短短五个字,落在耳中却如平地响雷。
在场不少人都被震得浑身发麻,某种说不出的心虚与后怕蔓延心头。
明明只用回应“无干系”三个字就行,某些人想要张口却发现口舌似被人灌了铅水,怎么也张不开。
公羊永业平静补上一刀。
“记得多年以前,西南地界山多水多地少,耕地不多,开垦艰难,每逢飓风季节,水患频繁,作物更难生存。
几十年来,情况稍有缓解,但庶民能耕的土地越来越少。
”
说是庶民,倒不如说是没房没地的流氓。
为了活命只能一边给人当佃户保证基础生存,一边耗费精力去开垦属于自己的地。
开荒十几亩土地可能要耗费一个家庭一个代人的心血,而掠夺它们却只用耗费几天功夫、一点儿心思。
以家庭为单位的开垦土地速度,哪里抵得上本地大族收割的速度?
田地跟庶民无关。
土地的产物自然也是如此。
公羊永业说了大实话,但落在一些人耳中却比烛火烘烤过的银针扎着还疼,仿佛面皮都被撕下来丢在地上踩了几脚。
若是普通人这么说,早死八百回,奈何眼前这位能让他们原地死八百回,他们只能将不甘怨毒都咽回肚,更有人觉得心痛不解和浓浓委屈!
扪心自问,他们可不是恶绅之流。
也未曾将人逼到绝路。
他们将名下田地租借给农户,抽取一定比例农产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天底下哪有白白给别人耕的土地?这一部分是租金啊!
至于纳多少税,剩多少粮,这与他们何干?
活不起?
该反省一下是不是自己偷懒不够努力!
付出多少努力才有多少回报。
三岁小儿都知的道理,刁民竟不知?
公羊永业见状也不再多言。
永生教信众反叛,这事儿跟别人有无关系不提,反正跟他是没有干系的。
要不是这群狗屁倒灶的东西不给人留活路,谁愿意反呢?
罗元看着众人脸色也沉默。
此前说过,永生教不少高层信众就是本地大族出身,他们入教也不是相信教义,纯粹是入教之后能更轻松管理治下“信徒”。
他们发现管理这群信徒可比糊弄庶民简单。
佃户信徒要缴纳的何止是秋夏两税租金?
作为信徒还要缴纳供奉呢。
这些收益自然没落到永生教教主手中,全被各地所谓供奉巧立名目收走。
这些供奉脱下假皮,内在还是同一批人。
层层加压下来,即便是年头好的时候,也剩不下口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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