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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五紧跟在梧桐身后,一副放心不下的样子:
“如此丢下沈大将军,张某实在心难安,想去和沈大将军告个别……”
梧桐指了指远处一座院落道:
“不妥,不妥,壮士请看,沈大将军在那儿,隔如此远,再折返回去,多么凶险。
而且今日为疗伤,沈大将军服用了安神药,早睡下了,大夫说过了,不到明日早上,沈大将军醒不了,壮士即便是见了沈大将军,也说不得话。
各位壮士还是快快逃命去吧。”
张五原本还心中疑虑,这个突然冒出来说要救他们的小丫头,会不会是个圈套,背后隐藏着什么阴谋。
但如今梧桐却一个劲地劝他们逃命,张五便放下了心中疑虑,相信这个小丫头确实是真心想救人的。
真乃天意,沈和不在,沈权昏睡,长公主府又是守卫最松散得时候,此时不杀沈权,更待何时?!
而这个小丫头,为免走漏了风声,正该一并杀了,以绝后患。
张五心中起了杀机,只被抓入长公主府后,身上兵器都被收缴,手上无趁手的利器,否则此时趁她不备,一刀下去,必能毙命。
张五一边口中和梧桐敷衍道谢吸引她的注意力,一边给身边人使眼色,让他从背后动手。
此时,远远有人叫道:“梧桐!梧桐!”
梧桐脸色一变:
“定是长公主在找我了,我去将他们引走,不然他们该寻到这里来了,各位壮士请速速离去。”
梧桐提着裙子,跑得飞快,眨眼间就消失在花径中,须臾之间,张五就失去了这个杀人灭口的好机会。
也罢,一个丫头罢了,且放过她,这个时候追过去,被人发现了,反倒惹出事端,万事,还是先杀沈权要紧。
张五看看梧桐刚刚指的院落,下了命令:“走!”
。。。。。。
不远处,长公主府戏楼的三楼窗边,苏凤仪手中弓箭上弦拉满,瞄准了那片黑漆漆的花径。
梧桐经验不够,派她去,苏凤仪并不是百分百有把握。
苏凤仪身边忠心又得用的人不多,每一个都很珍贵,消耗不起。
所以她准备给梧桐兜个底,万一梧桐演砸了,演不下去了,她直接掀牌桌,把那帮死士杀了了事。
这个剧本行不通,就换个剧本再唱。
苏凤仪看着梧桐越跑越快,好似后面有鬼在追一般,又见那几个死士,在月色下时隐时现,朝着寝殿方向而去,这才收了手中的羽箭。
梧桐憋着一口气不敢喘,直到进了戏楼,才抚着胸口,勉强压住狂跳的心。
去私狱前,长公主提点过她,今日这场戏,会有生命危险,问她可害怕?
当时梧桐信誓旦旦说:
“奴婢绝不害怕。”
但刚刚感受到那股突如其来的杀气,她就心跳得根本停不下来,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害怕多一些,还是兴奋多一些。
她噌噌噌噌跑上了三楼,见长公主立于窗边,对自己赞许一笑,犹如在暴风海中遇到定海神针一般,梧桐狂跳不止的心瞬间就恢复了平静。
梧桐沉着地行礼禀告:
“事已办妥,奴婢特来复命。”
虽梧桐这场戏收尾的时候急躁了些,逃得有些太快了,容易被人看出破绽,但第一次做这种差事,能办成这样,的确是不错了,是个好苗子。
苏凤仪扶梧桐起来:
“明日你和谢玄正式行个拜师礼,跟着他学些本事,以后来回话要称卑职,而非奴婢。”
卑职是家臣,奴婢是家仆。
家臣和家仆这一字之差,内中含义,身份地位,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长公主这话蕴含的承诺和期许,聪慧如梧桐,如何能不知。
梧桐激动得全身发抖:
因为,她是真的很想念他,很想,很想,那股想要他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他们本来是夫妻,在这种事情上根本就没有必要压制。而且,此刻她也只是手受伤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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