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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久有两人进了这小帐。
抬进来一只浴桶,又往里倒了半桶热水。
方才验身的老嬷嬷还没有走,此时进了小帐,扯着嘴角笑道,“姑娘身上脏,不洗干净是不能进大帐侍奉的。”
小七木然立着,身上的战栗从未停止。
她想,小七啊,江南春色再好,你也去不了。
你只会带来无尽的杀戮。
你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但你不要怕。
那老嬷嬷又道,“姑娘是自己进去,还是老奴请姑娘进去?老奴下手可没个轻重。”
小七脱了棉靴,袍子不曾褪去,她抬脚进了木桶。
木桶里的水比寻常沐浴要热,那也没关系。
正好。
正好她很冷。
那便好好地烫一烫这具冰凉的躯体。
她想,小七啊,这世上不会有绝路。
你熬过去了,挺过去了,你报了大表哥的恩情,以后的路再慢慢地想,再慢慢地走,你总会找到一条适合自己的路。
但在这之前,你不要怕。
你知道,公子也不是坏人。
他只是在生气。
他气你一次次地欺骗,气你一次次地逃离,气你应了他再生一个孩子,转头又收下了大表哥的玉环,如今又为了大表哥宽衣解带。
小七啊,你将心比心,公子怎能不气啊。
木桶里的水已经凉了,她想要出来,但那嬷嬷却摁住了她的肩头,拿腔作势道,“公子说不干净,还得洗。”
她便仍旧在桶中泡着。
水凉到了五脏六腑,止不住的寒颤一茬一茬地来,原本便苍白的一张脸,愈发冻得没有人色。
她睁着一双桃花眸,想念那张能把人烘得燥热的山间火炕,脑子却也十分地清明。
她想,这婆子才是真正地放屁。
公子是夜都不曾来过小帐,何时说过这样的话?
必是裴孝廉那个搅屎棍搞的鬼。
他买通了这两个老婆子,要她们验身的时候往她身上泼脏水,泼完了脏水还要再使离间计。
她想,小七,公子不是个坏人。
因为,她是真的很想念他,很想,很想,那股想要他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他们本来是夫妻,在这种事情上根本就没有必要压制。而且,此刻她也只是手受伤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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